柏秋行漫不经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姓时名松。”
“哪两个字?”
“时间的时,松柏的松。”刚说出口,时松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改口道:“松木的松。”
柏秋行看了他一眼,问道:“有区别吗?”
“……没区别。”时松当然知道没区别,他只是怕自己说“松柏”,冒犯了这位姓柏的。不过很显然,这位姓柏的并没有在意这些。
“伤都好了?”不等时松回他,他一转话锋突然道:“你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等会儿能不能走,可就由不得你了。”
时松:“?”他依然一副正义凛然舍身为人的模样,慷慨激昂道:“小的不走。为大人赴死,乃小人荣幸!”
时松并不是不惜命,他这么坚定是有原因的。
【即使萧洛钰不出面,柏秋行三两下也能将那些人除掉……】
他跟着这么一个大佬,当然不怕出事儿了。
“还是那句话,”柏秋行若有所思点点头,手上无意拨弄着小摊上的玉坠,“别后悔就行。”
时松跟着柏秋行进了暗巷,溜也溜够了。
柏秋行准备动手了。
第3章
暗巷里只挂着零散几盏灯笼,杂七杂八碎物堆满巷旁,能通人的只有窄窄的一条道。
周围逐渐传来窸窸窣窣和衣服摩擦的声音。时松随手抄起一截断竹,那是整巷杂物中最称手且能自保的东西。
柏秋行偏头看他:“你就准备用这个和他们打?”
时松看着两手空空的柏秋行,困惑道:“……那该用什么?”
柏秋行停足不答,莞尔点头道:“也行。”
他夺过时松手里的那截竹竿,玩味般转了转,随即猛一发力往巷侧房檐上掷去。
利器穿肉声和闷哼声在静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些人也不再隐匿踪迹,纷纷从两侧房顶和巷尾现身逼近。
来者皆蒙面持刀,一言不发就往柏秋行身上砍。
“我草我草!!!”时松连滚带爬躲过劈来的长刀,他都快哭出来了。
原著也没说来了这么多人啊!
时松现在都悔死了,早知道刚刚柏秋行问他的时候就跑了。
他只看过黄白书页上的一笔带过,哪儿能知道身临其境后的真刀真枪?
柏秋行躲过蒙面人的袭击,劈手夺下一把刀,一手提起角落鬼哭狼嚎浑身发颤的时松问道:“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他快被吵死了,兵器交错声都盖不住时松哭吼的声音。
“大……大大大人,”时松都被吓得口吃了,他歪身躲开对面的横刀劈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的、小的也不想……”
柏秋行将他扔到一旁刚解决完的无人清地,绕身将持刀扑来的两人捅了个对穿。
时松一摸到身下的尸体,又是一阵哇哇大叫。平日死了人他都不敢看,更何况现在还拿人家死人当肉垫,他哪儿经历过这场面?
柏秋行一脸不耐烦:“闭嘴,你好吵。”
时松也不敢继续吼了,他颤颤巍巍拿起身下死人的刀,咬牙看着前面独挡的柏秋行,心里祈祷着萧洛钰赶紧来。
虽然萧洛钰不会什么功夫,但好歹是当今圣上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就这一项名头,那些人也不敢动她。
朝堂背后势力交错,若是柏秋行今日死在了这儿,还能维护盘根于阴暗下的无数利益,最后再推个替死鬼出来这事儿便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萧洛钰在此出了事,那就不是利益上的事了。当今圣上肯定会彻查此时,调查权也不会下落给官员。
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皇亲国戚不同于朝堂官员,前者自是金贵得多。
眼见着柏秋行身侧一人的刀锋就要落到他身上,时松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提刀往那人身上一捅,被捅之人蓦地倒地。
柏秋行听着身侧的倒地声,乜了一眼因为害怕到发抖,正闭眼深呼吸的时松,没说话。
待到最后一个蒙面人解决之后,他才开口道:“可以睁眼了。”
时松闻言急忙把手里的刀甩掉,一直惊恐地看着刚刚捅死的那个人。
要是在现代社会,他可能马上就要跑去自首了。
柏秋行蹲身查看,将蒙面人上下摸个遍,试图找到有用的东西。
他头也不抬地问道:“第一次杀人?”
时松轻“嗯”一声,还神游在刚刚的那一幕。
他刚刚帮柏秋行,不是为“尽忠”。他知道,若是柏秋行死了,自己也没有活路。一条绳上的蚂蚱,容不得他多做思考。
柏秋行缓缓道:“习惯就好,以后只会杀得更多。”
确实如此,朝廷中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柏府内没有几个人手上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