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曾妈脸色一会红一会青,温随收回视线,叫住了一旁经过的保姆,“阿沉呢?”
听到保姆说人在书房,温随迫不及待上了楼。
看着温随的背影,曾妈冷冷哼了一声,面露讥讽嘲笑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墨家的主人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今天夫人从老宅过来,现在她可是有人撑腰了。
她已经在夫人面前好好告上了一状,一会见到夫人,一定会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夫人吃吃苦头。
温随走到书房门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父亲走得早,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现在你掌管着墨氏集团,有那么多人在盯着你,你千万不能被这个妻子拖了后腿。”
温随愣住,书房的门留了一道缝隙,透过这缝隙,温随清楚看到了书房里的情形。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两人,墨沉背对门的方向,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妇人脸上妆容精致,一身做工精细的旗袍穿在身上,头发用一根玉簪高高挽起,举手投足尽显富贵气质。
温随当然认得,那是墨沉的母亲,她的婆婆--安兰。
书房里,妇人又继续说道:“要不是你爷爷一定要报恩,还要把这婚事指给你,你完全配得上更好的。”
墨沉的母亲,从一开始就不满意这桩婚事,也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许家。
她一早就派人查过许家的底细,许家现在也就是在硬撑着,早已经是豪门圈子的末流之辈了。
墨沉垂着眼眸,声音淡淡道:“母亲,我夫人就是最好的,没有人比得过她。”
“许温随如此胡闹,哪里担得起墨家三少夫人的担子。”
她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她这个儿媳再这么胡闹下去,这个少夫人的位置,随时可以换人。
“如果温随不合适,那么母亲你选定的那些人便更不合适。”男人嗓音平静,话里话外都在护短。
“我派曾妈来照顾她,她不但不领情,反倒是对曾妈又打又骂,这哪里是欺负保姆,这分明是在看我这个婆婆不顺眼,在给我下马威呢。”
“母亲,你想多了,随随不是那样的人?”
“哼,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对你这个老婆到底了解多少,你忘了当初寿宴的那件事情吗?她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哪一个不是沦为了豪门圈子里的笑柄。那段时间,那些官太太们邀我打牌我都不能去,大房和二房那几个,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背地里早已经嘲笑了我们不知多少回。”
“母亲,随随是墨家的少夫人,在这里教训一个犯了错的保姆,她有这个权利,因为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安兰气得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要是你的妻子,那她就应该明白你的处境,学着体谅你。她作为墨家的少夫人,最为重要的就是诞下长子,为我们三房开枝散叶。”
如今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另外两房可都已经暗暗做好了准备。
也就她这个儿子什么都不在意,唯独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放在心上,这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母亲,是我的问题,是我现在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安兰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从老宅派过来的那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个女人是不是至今都不愿意和你同房,你们现在还分房睡,真的是你的问题吗?”
墨沉一口应下,“母亲是我的问题。”
门外,温随眼眶一热,阿沉竟然如此维护她,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问题。
“儿子,你那个老婆各种胡闹,闹得这个家鸡犬不宁,你们还有必要过下去吗?”
墨沉眼眸沉了沉,神情坚决,“母亲,离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墨沉,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非温随莫属。”
话已经挑明到如此的地步,墨母叹了口气,她没有想到儿子的态度还是如此坚定。
那个一无是处只会胡闹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根本配不上她家儿子。
不过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时间会给出答案。
后面的事情安兰没有再说,至少有些话已经不适合在今天这样的时机说明。
这是重生后,温随第一次听到墨沉表明心意。
她握着把手,愣愣的站在门外。
自己的婆婆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打算拆散两人。
在上一世,温随很开心,她甚至做得更无法无天,完全不把安兰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一心想着怎样可以更快点和墨沉离婚。
如今事情不一样了,一想到这一年以来,她在墨家人面前塑造的形象,温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