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焱没有听到钱辛的回答,高大的身影竟扑通一声径直跪了下去。他的膝盖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发出一阵不小的声响。
“齐少……”
周慕白惊呆了, 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幕, 不敢相信,他走到齐少焱面前不知所措。
周围的人也以为自己不在现实之中,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齐总,竟会为了救林羽轩的命而跪下来求人。
“哎呀!快起来!你这孩子啊!你能不能多为自己的身体想一想啊?你怎么和你爹一个模样!”
钱辛被吓了一跳,几乎从地上跳起来,立刻走上前去想要一把扶起了齐少焱高大的身影。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齐少焱却不愿意起身,反将腰背挺的笔直,一如一棵屹立的冷松。
齐少焱的这一跪,钱辛已经完全明白了林羽墨在他心里的到底是怎样的分量。这对他来说,无疑又是一道难题。
可透过齐少焱那双坚定而清澈的黑眸,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多年以前,也是在态度强硬的父亲面前如此跪下,才争得了迎娶自己的美国媳妇的机会,并顺利去往美国学医,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
冥冥之中,尽管他一直在说服着自己。可他总感觉,哪怕时光能够倒流,重来一次,齐亿山的选择仍然会是救下他满心满意爱着的许云澜。
今天透过齐少焱那双眸子,他分明看到的是一份如出一辙的,想要守护自己心爱之人的赤忱的爱,他并不能剥夺这样一份决心。
更何况以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齐少焱肉眼可见的变得快乐起来,变得有人情味多了,甚至对待自己的身体健康也重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改变都是林羽墨为齐少焱带来的。
“唉,好了,我帮你!但这事你绝对要瞒好,不能让你爷爷知道,不然他会要了我这条老命。”
“谢谢钱叔!”齐少焱喜出望外,这才在钱森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
夜晚,林玉珊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她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破坏的彻底,口红也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拼了命踢伤了一人,咬破了一人,才从那两个恶魔手里奋力逃脱出来了的她,早已顾及不得什么形象。
蹲在一个破旧的电话亭里,她一边左顾右盼的张望身后的是否有人追上来,一边颤抖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玉珊,你相亲怎么样了?”林珍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他的语气里充满期待,似乎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她的婚事上。
林玉珊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玉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珍被吓了一跳,赶忙向电话那头追问道。
“爸,林羽墨那个贱人设局害我!左权不仅认识齐少焱,还是他的好朋友,他找人戏耍了我一顿!”
林玉珊朝电话那头吼道,精神上受到的伤害已令她如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恨左权,恨齐少焱,更恨林羽墨。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林羽墨。为什么她能被齐少焱看上,而自己却只能成为别人戏弄的对象。
当她在电视里捧起奖杯时,自己却只能面临父亲倒闭,嫁入豪门无望,还被取笑戏耍非礼,一场大雨落了下来,当头浇下,她抖得厉害,心里的仇恨却愈演愈烈。
“什么?她怎么敢!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玉珊,你先回家,我们商量对策!”电话那头林珍被气的不轻,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踱着步子心里越发急躁,如今靠林玉珊婚姻这条路来给自己的公司注资的这条路也断了,而苦寻了许久的那本古籍也没有找到,最重要的是接下的那几个收藏家客户的宫廷玉雕大单已经快到了交期时间。
一个办法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林玉珊的愤怒刚好启发了他,令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林羽墨。
据他所知,林羽墨刚刚在瑞士的国际珠宝上运用宫廷玉雕技法雕刻出八块玉牌,在国际比赛上大放异彩。由此可知,林海当年将从林松那里学到的所有玉雕技法都传授给了他这唯一的女儿身上。
而她竟敢对林玉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己若是将她绑过来为自己完成那几个大单子,他的公司岂不是有救了。
思及此,林珍脸上的焦虑和忧愁一扫而光,反而露出了一抹阴险毒辣的笑容。
齐氏集团医院
病床上的林羽轩,一副少年的模样,仍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那里,身形如纸片一般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一旁的仪器上正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微弱心跳声,几乎会令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还留存在这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