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让他们把音乐关了,不然平岛听不见我说什么。”
宁宁微微一笑,看向江户川乱步的眼神几乎泛着光,就算以江户川乱步的向来无视他人的性格,也有点受不了自己的学生用这种……一个女性看待一个男性的表情来看待自己。
于是他顺势站起身来:
“不,我想我还是去到他身边说更好。”
说着,他大步迈到平岛的身边,对酒保举起手:
“给我来一杯荔枝汽水!还要草莓大福!”
这不是酒吧该出现的东西,但是乱步一群人似乎是这位酒保的常客,酒保习以为常的看了乱步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伏特加:
“草莓棉花糖可以吗?荔枝汽水倒是还有。”
棉花糖?
江户川乱步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有着穿透人心的凌厉通透,上下打量了酒保几秒,随即他放松了身体,愉快的点带头:
“啊……那我要各种口味的棉花糖。”
身边的平岛一直试图装死,直到酒保真的捧上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是分成六个格子的不同口味分装棉花糖,江户川乱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边拿起草莓味的那个,一看转头看向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平岛,十分突兀的问:
“你想杀我啊?”
这话的时机刚刚好,酒吧的音乐正好被关闭,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几秒钟死一样的寂静无比绵长,平岛只觉得自己额边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因为整个酒吧内所有人似乎都各自将手按到了衣服口袋或者后腰处。
那里鼓鼓囊囊的藏着大口径的枪/支,一旦拔出来,恐怕能瞬间将他打成筛子。
江户川乱步自从跟着社长以后,已经很久没有无视他人性命的肆意妄为过了,此时难得解放天性,意外的心情不错,并且准备再接再厉。
他转头看向宁宁,问道:
“是因为她?”
平岛面色一变,嘴角浮现出虚伪的笑容:
“您在说什么呢,您可是我们团队不可或缺的大脑和最强的军师,如果没有您,我们怎么会势力节节壮大到如今的地步呢?”
江户川乱步环视了一圈酒吧,发现虽然大部分人似乎都站在他这边,但却还有1/3的人似乎是对方那边阵营的,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宁宁只是个诱因,你并不真的爱她,但她优秀又漂亮,却就是不喜欢你,让你觉得自身的魅力没有被看到。”
“而我太过于天才,本就挡了你的路,再加上宁宁,你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跟我撕破脸了是吗?”
这种话人谁听了都会觉得太过自夸,唯独从乱步的口中说出,无标的理所让然,连平岛都没有什么异议。
江户川乱步继续直白的剖析:
“背叛兄弟和背叛队伍都是不可饶恕的,但是为了争风吃醋失手杀了我,只能算得上是一时犯蠢。你毕竟也算是高层人物之一,总不能真的让队伍连续损失两个大将吧?”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良久,平岛缓缓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啊……”
他似乎准备放弃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光,然而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秒,他瞬间暴起,勒住江户川乱步的脖子,将□□按到他的太阳穴上。
“既然知道我想杀你,就别离我这么近啊,蠢货。”
平岛声音阴狠的近乎狰狞。
一片枪支上膛举起的哗啦啦声响,以及宁宁怒气勃发的一句“你要干什么!”,彻底点燃了酒吧内的空气。
一颗火星就可点爆全场的关键时刻,江户川乱步面对枪口,眼底浮现出愉快的笑意。
想起了不知算不算愉快的回忆啊,毕竟是他与社长结缘的事件,也让他挨了一巴掌。①
随即对酒保挥了挥手:
“这个时候不来点背景音乐吗?”
众:……
众:???
————
太宰治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应当是处于幻境之中。
他行走在横滨的街道,道路两旁到处都是硝烟未尽的痕迹,远远的传来几声枪响划破长空。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偶尔又躲在角落里,实在无处可去的倒霉蛋流浪汉,看到穿着黑色西装,披着披风,身上裹满绷带的少年,也都露出了像是看到阎王似的表情,惊恐的把自己缩在黑暗的角落中。
“啊,是战争的气息。”
太宰治缓缓闭上眼,鼻腔中充斥着火药味儿,在这绵绵的雨后,与海风纠缠在一起。
这是他最黑暗混沌邪恶的记忆,这也是黑暗中的两点星光隐约闪烁的时光。
尽管当年处于那个时刻的自己曾经这么回答友人:“天空是漆黑一片的,一颗星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