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又挂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说:“我现在担心我被打断腿。”
爷爷虽然平时是个好玩的老头,但盛西浔也能从吃饭聊天的内容感受到爷爷对同性的不满意。
谁家小孩搞同性还要批一句成何体统之类的。
把极度开明和极度封建完美结合,显得不伦不类的。
盛西浔吃了两口虾饺,他拿的餐点中不中西不西,吃得完全没以前那种仓鼠感,一会点一下微信。
震动声都能把把盛决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一震。
盛决瞥了一眼,盛西浔又在刷好友圈。
现在大学和他那个年代完全不同,贴吧落幕,什么万事墙恋爱墙百花齐放,了解一下就很容易让人感叹人老得太快。
盛决:“没事,可以打温淮期的腿。”
盛西浔反应迅速:“那不行,他本来就那么脆弱,不耐打,我被爷爷打得都有经验了。”
盛决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被打过?”
盛西浔想了想:“回来第一次月考语文没考及格的时候,爷爷拿拐棍抽的我,好痛。”
盛决:“这叫耐打?”
盛西浔:“你又跟我掰扯别的,我问你梁哥的事呢。”
盛决也很忙,但见不到他和情情爱爱沾边,活像盛西浔的爹,“不是说了吗出国了。”
一边看手机的盛西浔问:“你们彻底掰了为什么要把我删了啊?”
盛决嗤了一声,反问:“你要是和温淮期分手,会留着他弟弟的微信吗?”
盛西浔摇头:“我没想和温淮期分手啊。”
他刚说完,就有人拉开门进来了。
温淮期刚做完体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换回了昨天半夜洗烘完的衣服,在盛决眼里仍然弱不禁风。
盛西浔这个大少爷表面看没什么洁癖,但在衣服品质上追求很高,酒店式医院简直让温淮期大开眼界。结果小少爷连烘干机都不会用,温淮期也没用过,凑在一起研究半天。
盛西浔的声音很好分辨,就算夹在一堆人里,也是清亮的那一款。
他很少有低落的时候,尾音仿佛总要上扬,让人听了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盛西浔没想到温淮期这个时候进来了,有点高兴又有点懊恼,为了掩饰背着人表白的仓皇,还咳了一声。
亲哥在一边笑。
盛西浔瞪了他一眼。
盛决瞥了温淮期一眼,说:“体检完了?你也坐下吃点吧,要什么自己点,会有人送过来的。”
盛西浔亲亲热热地凑过去把自己没吃过的全都推到了温淮期眼前,他问:“你走为什么不叫我?”
温淮期:“你睡得太熟了。”
盛西浔摸了摸鼻子,问:“我睡相不太好,没把你踹下去吧?”
他真的什么话都能问得特别坦荡,盛决咳了一声。
温淮期:“没有,床挺大的。”
盛西浔:“也是,你家的床就比这里的床大一点点,还很硬。”
也不知道那个词戳中了温淮期,他看着盛西浔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名。
盛西浔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一个激灵,某个画面浮现在眼前,顿时仿佛被火烧屁股,迅速喝了一口咖啡,又被苦得狂咳嗽。
温淮期给他第一张纸巾:“这里的纸比病房的软。”
盛西浔脑子里全是温淮期的那句你怎么软了。
如果不是盛决在场,他都要抓住温淮期的肩膀让他别说了。
一世英名。
男人的尊严,都抵不过那个瞬间的冲动。
太丢人了。
盛决就没插嘴,他也就见过温淮期一次,一次就足够印象深刻。
他们家教育孩子一向不以家境为为标准,不过成长环境有时候自动圈层化,处在什么地方,大部分交往的也是差不多的。
大学例外一点。
同学来自五湖四海,有些成绩优异,可以直接打破圈层,拉进距离,无限贴近。
温淮期是这个例外,梁霭也是。
只不过盛决和梁霭的开始不太好,目前看盛西浔和温淮期的开始倒是不错。
只是这个年纪谁都想要永远,当年的盛决也是这么想的。
很可惜事与愿违,最后还是分开了。
温淮期来了盛西浔就懒得问盛决的爱情故事了,眼神就没从身边的人身上移开过,关切地问:“体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昨天的医生让你留院观察几天,你觉得呢?”
温淮期:“下午出。”
他吃东西也慢条斯理,和盛西浔这种可以做吃播的大口炫完全相反。
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清贫,让人预设他不一样的未来。
盛决本来就在英渠捐了不少钱,拿到的温淮期的资料比别人多一点。
这小子藏得很深,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做外包了,赚钱路子里连最朴素的补课走的都是高端路线,比寻常家教的薪酬高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