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回书(51)

外面日头不大,晒久却是乏人的,井井看书看的眼睛酸涩,便就在树上睡过去了。树上枝叶遮阳,不热,还能听到鸟雀声,着实惬意。

醒来已经是下晚。太阳还没有落山,却也快了。着实睡了挺长时间。她将书本从上面扔下来,然后顺着树枝往下走,下了树。

落到地面,懒懒申了个懒腰,弯腰将书本从地上捡起,拍拍土,朝茅屋走去。

行到院子里,那个黑衣男子和他的侍卫从屋里出来,白药也随后出来了。

“阿祯,天晚了,此时出谷,到不了新州天已黑尽,林里有狼,我不放心你。还是明日天亮再走吧”

白药竟然会留人在白药谷过夜宿!这名唤阿祯的,果然不是常人!

“不了,立马启程,今夜亥时便能到达卞州,朝廷那边事多,剿匪的事,皇上焦头烂额,我这个东宫二皇子,不能不帮其分忧。”

当朝二皇子?

井井只料到他身份不一般,没想竟然是东宫太子。见白药从容自若,不惊不变的样子,井井突觉后背冷。直觉,白药非她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些感觉莫名其妙,又无从说起。

“这一别,我们新州见。阿情,你多保重。”黑衣男子向白药道别,白药挽留无效,亦从容道保重,两人声色,确是多年知交。

黑衣男子道完别同他的侍卫朝出谷的路去。经过井井旁边时候,井井给他让路,他瞧了井井一眼,微微一笑,以表问候。井井瞧见他的正脸,想到一句话。

金麟非是池中物。

“你舍不得你的朋友,怎不想办法留他,就是留他吃了晚饭再走,那也好呀,能留一刻便是一刻,不是吗?”

白药面色落寞,井井有些不忍,便问候了一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药。

自从那个黑衣男子走了后,他便有些怅然之色。他竟是这般多愁善感的人!这与她印象中的白药大相径庭,井井亦有些怅然。

他们以茶代酒,千杯嫌少,而知己,都是散在天涯海角的,从来都没有近若咫尺,这着实伤感!

白药面色动了动,终没有说话。井井等了好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转身,钻到厨房烧晚饭去了。井井走后,白药停下手里的活,行至院子木栅处,面朝出谷的地方,立了许久。

厨房内,井井透过小窗,瞧见外面菜圃旁的人负手而立,影清孤独四字跃上心头,也染了离愁别绪。

她想阿钰了。

天上飘着几片彤霞,宛若薄纱,菜园子里的菜圃长的油绿,桃树已抽绿散叶,掉落的桃花早融在土里,看不清颜色。

些许清愁,不易察觉,更易粉饰,连自己都蒙蔽,叹无可叹。

第57章 白药井井15

白药唤作阿祯的那个东宫太子一月有余后再次出现在白药隐。跟上回一样,与白药喝茶畅聊,两人一处,有些风雅。黑衣的侍卫立在一旁,像个门神。这场景,一点都没有变。唯一变的大概就是越来越靠近夏日,有些热。

晨时井井地里面禾锄,晌午后,天热,便在茅草屋里面清闲纳凉,还没有到夏日,已经明显感觉到热度。

晌午休息,井井突然想起自留地里面埋下的桃花麦酒便再难躺住了。

行到自留地,将土刨开来,挖出一小坛子,扒扒坛口的灰,迫不及待开了封,十分好闻,轻咂了一口。

埋的时间短,酒还不算烈,却是清香甘甜得很。井井又喝了两口,不大敢多喝,恋恋不舍封了盖,将剩下的酒放回厨房,回到茅草屋躺下了。

喝了桃花酒,心满意足,睡的很是香甜。

晚饭照例是井井烧的,比往常烧了更多菜。白药招呼阿祯和他的侍卫坐下,侍卫名唤南瑛,有些顾及,得到阿祯的许可,落坐下来。饭过三巡,桌上,白药和阿祯还在说话,没有散场的意味,南瑛在一旁,默不作声,一切以主子为主。厨房有些许闷热,吃过晚饭,井井便到院子头吹凉风去了。

白药隐四周都是山,夜色下黑沉沉的,很是静谧,圈蓬里头鸡鸭牛羊都歇了,只有厨房处透出昏黄的烛光,隐隐说话的声音飘出来。

井井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吹着清风,心境平静。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空气里都是青木的味道,和着白日的余温,一切都刚刚好。西边茅屋下的那个地热泉潭默不做声。井井想起最后一次见阿钰的场景。

四个月前阿钰将她送至白药隐医病,离开的时候,站在泉潭的那一方朝她在这边对望。那时候,她虽躺在毛氅里面裹着,却还没有病入膏肓,只是说不得话来。阿钰站在那边,身影模糊,她看不真切,她晓得,阿钰舍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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