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仇,你就能快乐了吗?”她问他
“无所谓快不快乐,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白药道。
慕容家散了,虽不能使他真正高兴,然解了恨不是。他便是复仇来的。
“阿情,我可怜的阿情”井井捧着他的脸,落下眼泪来。
他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人拯救得了他,他不能,她本以为自己能,如今,她更不能了。
老天真是愚弄凡人。
她欲将真相告知于他,如今,却是狠不下心来。若他晓得真相,可还会活下去?
可是,不说怎么办,让阿钰去死吗?眼睁睁看着他毁了慕容家。
“阿情,你放手吧”放了慕容家,更放了他自己。
常说放生,放人放众生一条生路,却往往将自己逼到死路,不给自己一天条生路,好糊涂啊。
白药不去看她的面,冷硬的移开脸,无情道:“带走他,我待会儿就来接你。阿井,我们回去,回白药隐。”
她终归阻止不了他。
“阿情?”井丫头为何唤他阿情?老主母疑惑,慕容钰也疑惑。
老主母走出门来,喃着这两个字,走到白药面前,将他看了又看,越看眉越皱的厉害。好生面熟,好生熟悉,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白药侧过面,不去看她。
老主母绕到他面前,“你是……”她想不起来,就是觉得熟悉。
“白大夫,老身看你为何这般眼熟,可否告知令尊令慈名讳,”她认定他应是故人之子。
白药冷笑,随即要落下泪来。“老夫人莫怪,今日扰了令儿大喜日子,实非本意,得罪。”
第122章 白药井井80
“阿情,阿情……”老主母喃着这两个字,越嚼越觉得苦涩,她突然想到,“你是……”她不确定。白药打断她:“白某谁都不是,老夫人莫要认错了人,家父家慈早就辞世,白某只有一个师父。”
“老身看你眼熟得很。”老主母坚持道。
白药突然转过身来,“你真想知道?”他望着面前的半百老人,无情的眸中,有些些微红。喉咙滚动,到了喉咙的话又被他吞了下去。
不说也罢。
老主母仔细端详他的面,白药任她端详打量,不言不语。她看着他,这与钰儿相像的面容,记忆回旋,寻了所有角落,那些远的,淡的,痛的拼凑一起,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她不可置信。
“你是……你是……”是他吗?老主母又震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又不敢确定。
“不是。”白药将脸转一边,眼睛越来越红。
没料到,她真的认出来自己。
这回老主母肯定,“真的是你,你真的是情儿?”她没想到他真的还在这世上,只有梦中她才见过他,都还是很小很小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他只有四岁,被那人强行带去扔了。因为大病,瘦小的不成样子,她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情儿,你真的是我的情儿。”老主母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到现在。
白药厌弃:“我是谁,又有什么干系。我说过,家父家慈早逝,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老主母不要错认了不相干的人。”
老主母握着他,又喜又泣,手都是颤抖的:“如何会认错,你是我生的,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何会错认。你是情儿,是我的情儿不会有错。”
“那当日老主母怎生没有认出来?”他质问,指的是他第一回 上慕容府给井井医治那一回。她还问他是哪方人士,如今却说不会认错,即如此,当初如何就没有认出来。白药质问。
当日,当日他说他是五阳人氏,二十年前家乡发大水,被大水冲走,与父母失散。虽奇怪他为何跟钰儿长的像,确只道是巧合。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长子还活在人世。方才听井丫头唤他阿情,联想起种种,才怀疑如今才断言他便是自己分别二十多多的儿子慕容情。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你真的是我的情儿你还活着”老主母去拉他的手,白药避开。
“老主母的抬爱,白某受不住。在下随家师白姓,单名一个药字。与你慕容家并无任何干系。”
“情儿……”她明白,一切都明白了,他是来报仇的,一切她都明白了。“当年的事情,为娘留你不住,也无能为力将你留下。”
“当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老夫人又何必旧事重提。是看慕容家岌岌可危,想要将我利用干净是吗?”他说的混账话,却解气。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慕容钰听的不明白。
白药说的话让老主母伤心,他是该怪他们的。他心头怎么能没有恨呢。他便是再说出更锥心的话,她也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