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回书(109)

不过不愿在人面前示弱漏怯被人欺负了去,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何况向人求饶有用吗,绝对没用!井井绝对想不到那人内心的跳转,仅眨眼她已在生门和死门被其左右了个遍。

那人问的真,似不问出个选择来此事不算了结。又见脖子上的刀无半分移开之势。十分不喜被人威胁和做选择,她难道就不能自己选择喜欢的路。

眉微微蹙挑,似已有了决断,只是顾及他话的可信度,于是反问道:“果真?”

“说话算话,绝不食言!”大当家字字重量,铿锵算数。

“那好,我选第二。”她果断道。

想知道的消息已经知道一些了,虽还不明确向背山的具体位置,但若此人一定要给出路来让她选,她也只能暂且离开,且容她慢慢再想其他办法。

说完便转身欲朝外面行去,去意已决的样子。但脖子上的刀非但没放,反近了几分,继而直接横在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井井将眼神从面前刀上移向那执刀的人,“怎么,大当家这是自食其言?”眼神中含了一丝轻蔑,这惹的他有些薄怒。

他反笑,“自食其言又如何,规矩是掌权者定的,你非要选条行不通的死路,谁也拉不住你。”他看了看刀,有几分惋惜道:“我虽怜你有几分女子少见的胆识,你却非一个讨人喜欢的人,既做了选择,便要承其果,这都是你自家走的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卑鄙无耻!”井井咬碎牙。从未见过这种无耻小人,明明是他言而无信,非要说她自找死路。她真是高估他了!

“随你怎么说”她的控诉鞭挞,他毫不在意。

这小女子心思不在此地,若强行留下来,只怕会生出事端。况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放她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埋下瘾疾,他便是铁了心要让她死。若是事后那人责怪下来,那也来不及了。

手起欲刀落,井井被吓得腿软顺势蹲在地上,恰恰避开了白亮亮锋利的刀剑,刀刃却是挂掉了她头上的木簪子,来不及去捡起来,井井顺势将脚边的凳子抡了扔过去,但毫无作用,只一下便被劈得散架。

求人求天求地都不若求自己来的稳妥。趁隙,井井起身便往外奔去,惊慌中,只觉腰上一紧,又是一松,外衣便全开了。顾不得其他,慌忙朝外面跑去。

庆幸刚才谈话那人将属下全都撤了,屋内只余他二人,否则,再多哪怕一人,自己今日也是插翅难逃。

望着手中抓下的腰封襟带,男子面色黑成锅底,难看至极。后立即出门追去。

必须赶在那人晓得之前结果了她,免得夜长梦多。若不然,他欲杀她之心怕是包不住了。

井井慌不择路,只捡好走的路走,却不想顺了路走,却是走到了训场。

“此地再建一个八丈高的观星祭祀台,四周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岂不两全其美,天一定佑我族复业大成,二哥以为如何?”

“咳咳……”那人一如既往咳嗽,十分惧冷,待咳的够了,这才切入正题,娓娓谈来,“复业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又岂是一个祭祀台便能左右的。况且,这观星占卜之玄术,与这无甚干系,也不是站的高,便能抢的先机占的更准的,纯属无稽之谈。况劳命伤财,我看,便就此作罢,那正北中间校台的瞭望台已是够用,以我之见,不用再另置。”

“这……”老三有些摸不着头脑。每次他的提议,都是拦腰夭折的。他实在不解,二哥说是劳命伤财,那掳来的百人,从向背山调几十过来用便就可以了,如何轻而易举。不解不解,实在不解。

“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提。咳咳……对了,我观察了几日,这些天你训的这批新人资质尚可,你训下有方,着实有模有样,假以时日,定是一只虎队。”

“二哥放心,一定都包在俺身上。”被夸耀,三当家散了郁结,心情大好,用力拍拍胸口,以示保证。

陈寅留笑,淡若星辉,眼中温软山水。只有慈悲心肠的人,才如这般微风皱湖,慈悲物我。他虽是男子,更是草寇,却连指尖似都有明月佛檀。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风好像大了些,这一回,止都止不住。

老三一旁有些着急,随身捧了茶水,他喝了好几口,才稍稍有些缓。

“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他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刚咳完,面色又白了几分,似雪。

“你不是说寻到止咳的良方吗”三当家道。

阿青这才想起来,从篮子中取出一个瓷白的盅,捧过去。老三接过一看,有些失望嫌弃,“炖梨,这有什么稀奇的,不知道下回不要瞎搞,折腾事儿,拿走拿走。”他将盅捧回去,觉得失望又多事。雪梨雪参枇杷,稀奇的不稀奇的这些年捣腾的还少吗,总也不见效果,哪次不是满怀希望又满怀失落,说句大不敬的话,他都觉得二哥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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