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能杀我?”
“你觉得呢?”丑鬼嘴角微勾,“你以为你是那个时代的人吗?”
任悯禾垂下眼不再问,转开话题继续问道:“每一次的发展都是一样的吗?”
“不是的。”丑鬼说道:“每个人所作的选择很多,有时候一个人选择偏差会产生蝴蝶效应,产生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就像是一个节点,总会延展出不同的分支,通往的结局会不一样。”
“但是,世界给你的结局选择不会多,再怎样变化,我们的结局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你明白吗?”
分叉路的最后的结果,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是最好的结局,所以,丑鬼要停在这个结局上了。
任悯禾要做的是,在这个结局处找到破局的路。
“许良玉的神级怎么进化的?”
任悯禾直直望进丑鬼的眼睛,浓墨般的瞳孔中是义无反顾的执拗。
“方法简单,但概率极小。”丑鬼没闪避任悯禾的目光,“就算你侥幸进化成神级,你的异能也不一定能改变现状。”
“万分之一,我也要试。”
任悯禾放不下许良玉,在她遗忘的时空中,许良玉是否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她根本不敢想...
丑鬼把母体的血液递过去,吐出两个字,“换血。”
任悯禾没有半分犹豫,接过那管血液往实验室后面的大门走去,既然是换血,那就要请个医生过来了。
丑鬼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许良玉垂着眼,两人似乎在对视。
“我可没有回溯时间了,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可别怪我。”丑鬼轻笑一声,“不给她条路,难保太平啊...”
“做你们朋友真难啊...”
丑鬼轻哼着小调跟上去,听着调子像是什么戏曲的调,悠扬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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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中的检查室内,于缘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医用外套上还残留着血迹,是取用母体血液的时候突然破裂迸溅出来的血液,床铺上的任悯禾半睁着眼,嘴唇发白,身后口腕的颜色也变得极其浅淡。
“快好了,快好了....”
于缘一边喃喃着,一边向门口张望。绕着任悯禾的床铺来回的走动着,显得极其焦躁。
“于医生,别走了,晕。”任悯禾身子发冷,就连吐出来的话都带着白气。
“我紧张啊,要是被佘指挥长发现,我怎么办啊!”于缘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你没说是来干这事的,要说了我肯定不来的。”
“这要是成了,你人生不圆满吗?”
任悯禾竭力保持着清醒,强忍着眩晕感,继续说道:“许良玉和你交好,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这不是好不好的事。”于缘索性坐到了任悯禾边上,“这是要命的事,我也确实想做出点什么伟大的事来,但这个....有点不太行。”
看来,思想钢印对于触及底线的事还有难以转变,还好,已经要结束了。
任悯禾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本身上的眩晕感渐渐被灼热的烫意所取代,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在体内窜动,她咬着牙死死忍受着筋骨的灼烧感,口腕忽红忽黑,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于缘察觉到任悯禾的不对劲,慌张地站起来去看监视器,“心跳233,还在升高,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于缘手心发汗,仓皇往后退去,“这会死人的...去找佘指挥长....”
于缘喃喃自语着往门口跑去,右边的血袋已空,任悯禾体内的血液已经置换完成,电流在她的口腕周围闪动,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脑中混沌片刻,突然出现了陌生的画面。
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从她面前拿走一罐罐血液,在她身上割下皮肉触角,用火烧她,用电电她,每天都只有无尽的痛苦....
那是母体的记忆...
任悯禾头痛欲裂,周身雷暴落下,整间检查室中电闪雷鸣,声振屋瓦。
“于缘!你疯啦!让你来给她检查,你偷摸着干什么啊!”佘玉芝还没走到检查室,就被迎面飞来的铁门打了个正着,她扬手打开,面色阴沉,“她疯了,你也跟着发疯?”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于缘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
“母体的血液也是能随便置换的嘛....”
检查室内已经是一片狼藉,雷暴频繁落下,佘玉芝根本没法近身,只能在门口看着任悯禾卷缩在床铺上。
母体的秘密现在还没有多余的人知道,人类高层也对此事闭口不言,要是被普通民众知道事实,那么就不是南北之争这么简单了...
任悯禾最好是能活下来,神级对于异变体来说有着跨时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