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听到了琵琶和古筝的声音,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专注,孟沛萍像是看到希望一样请老师教她。
她天赋很好,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会了这两样乐器,并沉浸在这个世界里。
渐渐的她愿意走出门,能够进行短暂的正常交流,孟沛萍将她的变化一点点看在眼里,倍感欣慰,结果中间出了差错。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差错也许能再次改变女儿。
舒缓的手机铃声唤回谭西早的思绪,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起身想去角落接,结果刚走一步就被拽住衣角。
铃声还在继续,谭西早扭头看着脸上执拗的季子禾,索性就这么接听。
“西西,你在哪呢?!我考上二级了!咱晚上庆祝一下吧!”俞以白兴奋的声音跑进谭西早耳中,她含笑应下:“那你选,地方,我过会,过去。”
“好!我就快下班了,到时候我们再细说!”
电话草草结束,谭西早坐下,衣角上的手同时松开。
她双手贴在裤子上磨蹭,纠结该怎么说,就在这时孟沛萍走了进来。
谭西早又站了起来,衣角的重量再次出现。她为难出声:“孟教授,我有事,要走,您看……”
话音刚落,谭西早觉得衣角被人扯的用力,力气大到险些让她站不稳。
孟沛萍走过去握住女儿的手劝说:“子子,我们松手好不好。”
季子禾不肯松手,衣角被她抓的褶皱不堪,一时气氛有些僵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俞以白的电话再次打来,谭西早看了眼来电显示,抿嘴看向面前的女人,慢吞吞说:“要不,让她跟我,去。您如果,不放心,也跟着。”
半个小时后俞以白跟在服务员身后来到包厢里。
“西西你发大财了?来这么贵的地方……”俞以白看清还有谁在场后语调急转直下,“谭西早!过来!”
谭西早自知心虚,忙起身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俞以白无语,她双手叉腰看向发小后面亦步亦趋的女人,满肚子国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以白,具体的,我晚点,跟你说,先吃饭吧,这顿饭,孟教授请。”谭西早好声抚顺俞以白炸起的毛。
“别,我可吃不起这地方的饭。”俞以白没好气堵回去一句,过了会儿又觉得不吃白不吃,索性大咧咧坐下,叫来服务员再多点几道菜。
吃!吃垮她季家最好!
色香味儿十足的菜逐一摆上圆桌,孟沛萍在隔间没有打扰,不然就俞以白的性子,打起来都算是最好的结果。
谭西早事先记着孟沛萍交代的饮食习惯,用公筷给季子禾夹菜,不管她夹什么,很快她的碟子上也会出现相同的东西。
这两人的互动让俞以白看傻了眼,她咬着筷子皱眉满是敌意审视季子禾。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美,灯下的她皮肤白皙,是一种近乎不接触阳光的白。按理说应该呈现病态才对,可对方身材并算不上皮包骨的瘦,十指纤长白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
再看她这个冤大头发小,几个月的忙碌让她的肤色跟季子禾有明显色差,脸上平时就涂个擦脸油,双手虽然修长但细看之下倒刺脱皮明显,简直就是劳碌命。
俞以白化悲愤为力量,狠狠嚼着口中的肉一愣,内心骂自己没出息。
但是真的好好吃啊,呜呜呜。
看在发小的面子上,这顿饭还算吃的和谐。谭西早见季子禾放下筷子,不由问道:“吃饱了吗?”
季子禾扭头看着她,鹦鹉学舌:“吃饱了吗?”
她的声音犹如一架保养良好的钢琴,随意的几个字拼凑在一起就像是悦耳音乐,叫人难忘。
被问住的谭西早扭头跟俞以白对视一眼,自己给她夹的菜不算多,但对方都照单全收。
吃不饱的话那就再回去让她妈妈给做宵夜吧。谭西早在心里安抚好自己后点头回答:“吃饱了。”
果不其然,季子禾也跟着点头:“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就走吧,别在这干坐着了。”俞以白实在受够了,拿起外套起身。
谭西早拿起外套站在季子禾身边教她伸手穿好,然后慢慢给她系上大衣扣子。
仿佛跟洋娃娃一样的季子禾却皱起脸,因为她发现谭西早的棉服是拉链,并没有扣子,她学不了。
显然意识到这点,谭西早舔唇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家发小。后者满眼震惊和郁闷,她的外套有扣子。
真是要吐血了。
俞以白临时跟谭西早换了外套,季子禾看到扣子后,那张小脸瞬间舒展开,随后心满意足伸手系扣子。
她们走出包厢,俞以白双手揣进棉服口袋里开口:“她怎么办?不会还跟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