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城舒出口气舔唇告知:“刚入狱的时候,她因为这个罪名被同牢房,甚至整个监狱的女犯人针对。拳打脚踢演变成常态,当时狱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她这个强/奸/犯的罪名。”
季子禾眼睫颤动,仿佛在强忍某种情绪外泄。
“后来有一次,同牢房的几个女犯人抓着她,给她嘴里灌了开水,结果让监狱长看见了,立刻保外就医。舌头跟喉咙严重受损,基本算是失声了。”
“那她现在……”
“给骂醒了,自己每天练发声,八年练成现在这样。她能活着出来真的算命大。”温江城觉得自己这么说可能有点偏心的意思,但她实在不想让季子禾再继续把这份仇恨放在谭西早身上。
“听说把她救过来的时候,她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你想知道吗?”
季子禾瞬间抬眸,眼底的求知欲浓烈。温江城停顿片刻说出:“她说是她活该,被打死也不值得可怜。”
心脏在这刻骤然收缩,季子禾眼眶温热,眸中道不明的情绪强烈而复杂,她偏执地不肯承认那是心疼。
“子禾,我知道你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你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但她又何尝不是?”温江城宛如个大姐一般开导,“其实在某种角度上来说,你也欠她一句道歉。”
她看着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的季子禾,抿下嘴:“差不多两个月前有个女孩报案说郑丞强/奸/了她,现在案子有了新进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到时能提供一份证词。”
“你好好想,想好了告诉我。”温江城没逼着季子禾现在作出决定,她起身往教室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一句询问。
“她真的是这么写的吗?”
“她的行动还不能证明吗?”
明明能强硬的拒绝,却还是硬着头皮去履行答应的事情。分明是她该体会的难捱,那个人却替她承受了将近九年。
“对了。”
季子禾闻声转头看去,温江城冲她一笑:“把头发扎起来吧,家人朋友肯定都会夸你漂亮的。”
季子禾眸光闪动,对方已经离开。队员快步跟上温江城念叨:“温队,你这话被澜姐听到,估计要写检讨吧。”
“哎你这人!我这叫善意的开解懂吗!”温江城假意抬手打她,随后轻咳一声,“别跟你澜姐说。”
“好嘞。”
高兴目送两位警察离开后走进教室里突然满脸震惊,从没有束起头发的女人居然将长发拢到一起,然后随手拿起一支笔做簪子将发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
几缕不合群的发丝随着习习秋风起伏,宛如一幅画家投进心血绘出的画作。
江城音乐学院对面的茶馆,谭西早双手捧着茶杯喝茶,唐眠见她胖了点,心里也稍微放下心:“怎么舌头拖着不去看呢,现在医术发达,没准能治治。”
“明天我去,我妈,挂了一个,专家。”谭西早放下茶杯注意时间。
这个小动作被唐眠看在眼里,她挑眉问:“有安排?”
谭西早如实回答:“六点,要去接人。”
“看来现在的生活算是步入正轨了,没有太脱节吧。”
“没,我朋友,跟弟弟,都教我。”
“那还行。”唐眠喝完杯中的茶直接问了一嘴:“听说你见到季子禾了,她家人没为难你吧。”
谭西早摇头:“挺好的,没出事。就是,她疯了。”
“听说过,说是想用一氧化碳自杀,结果被发现异常抢救回来了。事后影响了大脑系统,就疯疯癫癫的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着像是在质问的语气,唐眠不怒反笑:“说出来让你更不还手?我好不容易拉你上岸,为我也考虑考虑好吗?”
的确,要是告诉她的话,她可能又会陷入自责。谭西早低头吐出口气道歉:“抱歉,谢谢唐……眠姐。”
唐眠眼里笑意更深:“还行,孺子可教。这次找你其实是有个工作觉得适合你,而且那边老板跟我是朋友。知道你情况,又有我的担保,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那边工作。”
“谢谢眠姐,我不想。”谭西早几乎没有犹豫就反驳,她双手扣在一起低着头,像是觉得拒绝唐眠的好意而难为情。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跑出租车不是因为身份问题,是想借跑出租车在江城转。”唐眠一针见血,“你怕出现第二个季子禾,你也不想再当第二遍谭西早。”
被戳中心事的谭西早怔住,嘴巴抿紧不吭声。唐眠知道她犟劲儿又上来了,倾身上前伸手弹下她脑瓜崩予以警告:“第一时间一定要报警,量力而行,别做傻事。要知道……”
“坏人,都穷凶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