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埋头吃得正香,谭西早轻声:“不好意思,让你,挨饿了。”
门铃声响起,保姆走去开门,谭西早拿着洗干净的碗筷站在楼道,“还您,谢谢。”
“邻里邻居,应该的。”保姆热络接过碗筷关心询问,“还烧不烧啊,这都下午了,你吃饭没啊。”
“不烧了,我,吃过了。”谭西早撒了个谎,她抿嘴一笑再次道谢,随后戴上渔夫帽和口罩下楼。
保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奇怪,到底昨晚怎么了,会让她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你看看,是不是她。’
‘……是,就是她。’
‘你确定?’
‘嗯,我确定,她那只手,有我的牙印。’
夏凉被下的身体小幅度动着,季子禾缩成一团紧抱胸前的玩偶,她突然抬起右手,视线落在白皙完好的虎口处出神。
这个插曲被轻轻翻过,再也没人提及。几天后,一个人的出现又一次改变了谭西早和季子禾的生活。
保姆给来访的客人递上温水,沙发右侧的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眉尾处断了一截,笑起来时模糊了那份压迫感。
“别紧张,我们已经事先跟孟教授通知过了,过来就是简单了解一下季子禾的情况。”
“啊……好,那我去叫季小姐,她在练琵琶。”保姆走去卧室敲门,“季小姐,有人找你。”
音乐突兀停掉,季子禾扭头看去,直接抱着琵琶出来。
女人光着脚,裙摆随着走动略微起伏摇晃,长发听话的搭在她的胸前,不施粉黛的脸足以令人心动。
“好漂亮啊……”沙发左侧稍显年轻的女人小小惊叹一声,随后赶紧闭嘴。
短发女人站起身,语调尽量柔和:“子禾你好,我是温江城,我们能聊聊吗?”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跟头脑不清楚的人没什么可聊的,但温江城却认为越是这样越能说出有利信息。
正因为她痴傻,疯癫,在某种程度上恰恰大幅度降低了回忆带来的伤害,能够相对平静的说出来。
局长事先跟她打过招呼,说关于这个案子的背后让人气到肝疼又无能为力。
‘那是我没接手,我现在接,保准大快人心。’
三人坐在客厅,温江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季子禾看:“子禾,你对她有印象吗?”
季子禾跟保姆不约而同看去,屏幕里是谭西早入狱前的照片,十七岁,青涩的脸庞,面对镜头时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视线。
她点头,承认有印象。
“你觉得她怎么样?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面对温江城的提问,季子禾眸光一闪,下巴微抬,停顿了一会又摇头。
“那你觉得她伤害你了吗?”
这次季子禾停顿的时间更久,她皱紧眉头摇头又点头,最后还是摇头。
“那我现在要抓她走,行吗?”
话音刚落,温江城清楚捕捉到季子禾眼里快速闪过的警惕,心里有了答案。
不再耽搁,温江城叫上队员起身道别,刚走到门口时耳尖微动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动作自然打开房门。
两人站在走廊,队员纳闷:“温队,为什么不给她看郑丞的照片?”
“你疯了,给她看郑丞的是想要让直接疯给你看吗?”温江城无奈摇头,新队员看着武力值挺高的,怎么脑筋就转不过来呢。
“说的也是哦。”队员恍然大悟,正准备按电梯键时发现队长直奔楼梯间,“哎?不坐电梯吗?”
“不坐了,走走,你坐电梯下去吧。”
“哦……好。”
空旷的楼梯间只有温江城的脚步声,她一节节下着台阶,余光注意着不锈钢扶手上映出的人影。
突然在三楼的时候拐了进去,楼上的谭西早见状紧忙加快速度跟上去,结果刚走出楼梯间就被一股外力抵在墙壁上。
“一路跟着我,想干什么?”不怪温江城没认出来,只因眼前的人带着渔夫帽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
她的力气很大,谭西早觉着自己骨头硌的生疼,咬牙问身后的人:“你是江城,总局的,队长吗?”
认识她?温江城眉峰微挑腾出一只手摘掉对方口罩后变了脸色,“谭西早?”
弥康小区楼下的小花园,谭西早不自觉端正坐姿看向面前的女人,脑袋里满满都是俞以白之前的话。
她在外面正跑着车,闲下功夫发现季家来了两个女人,原以为是亲戚,结果就听见了温江城三个字。
直觉这次跟案子有关,谭西早立刻开车回来,本来打算等温江城下楼再说,没想到半路被抓出来。
“别紧张,唐眠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温江城心里惋惜,年纪轻轻的背负被强加的罪名断送人生,还被虐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