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哥哥来了......”
整个大殿都被哀伤笼罩,卿虞同宁执退至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许久之后,姜云祁才看像冥城,“大长老,意欢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姜意欢已经死去半年有余,按理说已经成了一具尸骨才对,为什么却还是这番沉睡少女模样。
不知情者,根本不会以为姜意欢已经死了。
冥城脸上的凄婉更甚,声音中也染上支离破碎的痛楚,“意欢她......她用了禁术......
以本命蛊为引,保自己容貌不衰......”
话落,姜云祁眸中尽是痛苦之色。
他想起来了,他在古书中看过此等术法,施术之人需要极高的蛊术,施术之人可保容颜不老,可也要因此承受莫大的痛苦。
姜意欢是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冥城的眼前。
哪怕恨了这么多年,姜意欢对冥城的爱却是始终不减。
冥城眼中的泪止不住的落下,“王上,哪怕施用禁术,意欢她也不愿意再回南疆啊......”
姜云祁也是眼眶通红,喉咙发紧。
是啊,姜意欢必定是恨透了南疆,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再见冥城一面吧。
宁愿受尽生不如死的折磨,也不愿活着回到南疆......
冥城只觉得心中被一双大手狠狠揪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意欢,是我错了......”
此刻,冥城终于后悔了。
看着眼前众人哭作一团,卿虞突然觉得自己进来的太早了。
她应该在马车里睡一再在过来的。
她来南疆,可不是为了看离散多年终于团聚的感人场面。
许久之后,冥城才缓过了情绪。
看到姜意欢,他恨不得随她而去,可是他不能。
“王上,可否将意欢送到长老府?”
虽说此事不合礼数,可姜云祁还是答应了。
冥城与姜意欢之间,太让人心疼。
冥城看着怜衣等人将姜意欢带了出去,眼中满是不舍。
直到怜衣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冥城才回神,在姜云祁的搀扶下起身。
一番刺激之下,冥城已经宛若一个随时都会殒命的垂暮老人。
冥城颤颤巍巍着走到卿虞同宁执的身前。
卿虞抬眸,看着冥城衰老的面容,未发一言。
冥城却是突然跪了下去。
整个大殿都是一惊。
冥城身份尊贵,就算是见了姜云祁,虚行一礼都便够了。
如今却是跪在了卿虞面前,这卿虞,何德何能?
卿虞眉眼间倒是起了兴致,这是替姜意欢赔罪?
如卿虞所想,冥城对着卿虞又叩了一个头。
卿虞是毒蛊之身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更知道卿虞这些年来受了何等的折磨。
而这一切,都是因姜意欢而起。
“意欢罪孽深重,欠姑娘良多,冥城身为意欢之师,替意欢赔罪。”
冥城的样子很是真诚,可卿虞却是未应。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冥城此时再来赔罪,又有何用?
冥城抬头,同卿虞四目相对,继续开口,“我知道姑娘这么多年的遭遇,冥城就算是自裁于此也不能消姑娘心头之恨,所以请姑娘放心,冥城必然会竭尽全力还姑娘一个康健之身。”
卿虞这才开口,“那就还请大长老说话算数。”
话落,卿虞起身,同宁执离去。
她今日来此,为的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罢了。
看着卿虞纤细挺直的背影,冥城眸子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卿虞和宁执并没有留在南疆王宫,而是出宫寻了个客栈住下。
屋子里,卿虞偎在宁执的怀里,眉头却是并未舒展开来。
“宁执,你有没有觉得,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了?”
冥城与姜云祁对姜意欢那般重视,可如今却是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为自己和宁执解蛊,这显然是有些不太正常。
虽说姜意欢并非死在自己的手上,可她在自己的手里,却也没少受折磨,就连死后,都被封锁在阴暗的宫殿之中,这二人怎么可能只是这般反应。
一个是南疆地位尊崇的大长老,一个是执掌南疆的帝王,卿虞可不会觉得,他们是什么良善之人。
宁执点头,确实。
可他却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之处。
如今已经到了南疆,他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卿虞的身子愈发虚弱,他们早就没了退路。
将卿虞拥入怀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宁执温声开口,“你定会安然无恙的。”
他与卿虞,还有一辈子要走,所以谁也不会就此丧命于此。
*
南疆王宫。
姜云祁的宫殿。
卿虞和宁执走后,冥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