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晁卿拒绝了她。
原主很不解,质问他,当初为何要骗她?为什么喜欢她,还将她让给他哥哥。
晁卿被纠缠的不胜其烦,又厌恶她处处针对心爱之人,烦躁之余口不择言,“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不过是算命先生说你命格好,娶你回来给我大哥冲喜的!”
原主如五雷轰顶一般楞在原地。
晁卿话说出口之后,也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不如索性和她说清楚,“这件事你爹娘也是同意的。当初我们两家说好了的,李代桃僵,娶你进门冲喜。那时,林家生意出现了些问题,晁家愿意出手帮林家度过难关,我和你爹商量此事的时候,他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瞒着你,不能让你知道真相。他们,其实是很疼爱你的,你的嫁妆,其实是当时林家的一半家当了。他们还不顾我爹娘会生气,提出,等我大哥不在了,就接你回家,晁家绝不会拦着你再嫁。我大哥过世后,林家不是也要接你回去吗?谁知你竟不肯走。你既然决定给我大哥守节,为何又……”
原主却只觉得好笑。“你没喜欢过我,为何不一早和我说清楚!我不肯改嫁是为了谁?”
晁卿眉头紧锁,“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谁肯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原主听到这话,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谁肯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除非一切都是假的,虚情假意,没有真心,又怎么会心疼呢!
晁卿看着状似疯癫的原主,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说开了,以后你就都放下吧。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大哥明媒正娶的媳妇,是晁家的大少奶奶,是我的大嫂,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和成菲会奉养你的。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原主心灰意冷,看都没看晁卿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以为疼爱自己的亲人,以为真心相爱的爱人,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骗她,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原主生无可恋,把下人们撵出去后,将梳头油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回想起自己可笑的一生,点燃了床帐。大火吞噬了一切丑陋、罪恶、和欺骗。
晁卿其实一直关注着原主,火势刚起的时候,他曾想过叫人去救火的。可就在即将张口的刹那,他想起了被原主设计受伤的爱人,想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想着万一事情败露,晁家的名声,大哥的颜面,他的安宁和幸福生活,犹豫了。
最终,他站在黑暗处,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直到大火吞没了一切。起夜的下人们发现了大火,吵嚷着走水了。
晁卿才如梦初醒一般,冲过去救火。
等大火熄灭之后,整个牡丹苑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晁家对外只说,晁林氏是为给亡夫守节,三年孝满,不欲改嫁,才选择纵火**。林家出了这样的贞洁烈女,对家族名声有好处,也默认了这一说法。
这话传了出去,越传越远,州府竟给原主赐了座贞洁牌坊,原主的牌位也进了晁家的祠堂。晁林两家的女孩们因此身价倍增。
晁卿还被举荐,当了官,晁卿抓住了机会,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不过几年间,晁家摇身一变,从商户成了官宦之家。晁卿的几个儿子也读书识字,科举入仕,为官一方,颇有清名。
晁家完成了阶层跨越,是由晁卿而起,可归根结底却是原主用命换来的转机。
林文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晁林两家最后都过得不错,唯一牺牲的只有原主一个。
原主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其实是后悔的吧。所以她才会留下那样的心愿,唯愿今生,不被情爱、家族所累,自由自在。
这也是她的愿望。林文会为原主事先的。
林文这样想着,安然坐在花轿上。
三拜高堂之后,林文被送入洞房。盖头揭开,林文看到了眼前面色苍白,身子孱弱的男人,对他莞尔一笑。
晁锐本来有些心虚,有些愧疚,可却被这笑容冲散了。
“你,你看到我,不惊讶吗?”晁锐知道自己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有点儿,不过我大概猜到了。晁卿对我一向冷淡,却忽然热络起来,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人有反常必有刀。我想赌一把,现在看来,是我赌输了。”林文笑着说道,“我想问,我爹娘知道吗?”
晁锐移开视线,没有说话,可表情和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好!养育之恩就当报完了,从今以后,我只属于我自己。”林文笑道。
晁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林文伸手去倒茶,晁锐摇摇头,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