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郑沅问她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以前,虽然和白玖凝吵吵闹闹,白美丽处处挤兑我,但过年的时候好歹还有个落脚之地。现在我爸没了,家也散了,我一个人——”
容烟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现在也是一个没有家的人。”郑沅垂下眼眸,喃喃。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容烟拍了下郑沅的肩膀,挤出抹苦涩的笑容,“你怎么不把郑腾带出来,咱们聚一起也热闹些。”
“他现在在学业上很拼,和外界几乎是隔绝的状态。说一定要来京城念大学,连除夕过年都是在做题中度过的。”说起郑腾,郑沅眼眸中才带了几分欣喜。
容烟几次想问秦泰对她怎么样,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因为在容烟眼里,秦泰就是一个人渣,两人好不容易聚一起,讨论人渣太没意思。
两人边吃边聊,但说的话多了,郑沅还是把话题扯到秦泰身上。
“他老婆是个上市公司的副总,一直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他喜新厌旧的速度太快,我现在就得为自己筹谋,看看能不能弄他一套房子,哪怕是个小居室呢!”
“靠人不如靠己。我觉得你进秦泰的律所,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工作靠谱。真到翻脸的那一天,你也不至于没有任何退路。”容烟好心提醒她。
她摇头,“他让我进律所我就进。因为就算我在外面找份工作,累得要死不说,薪酬也不会高,只怕连郑腾的补习费都赚不到。”
“确实如此。”容烟想到自己在“盈天”忙碌的第一个月,悻悻一笑,“累倒不怕,就怕无缘无故被领导给穿了小鞋。”
“你和顾行结束了吗?”郑沅忽然话锋一转。
“彻底结束了。”容烟说得云淡风轻,却心虚无比。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顾行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会不会再次贴上去。
郑沅又问:“谢公子呢?”
“和谢楚只是普通朋友,不涉及任何男女感情。”她平静地回。
“或许你是这样想的,但谢公子就不一定了。他昨天给我发了好几次信息,问你到没到京城。”郑沅笑着说,“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他说把你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拉黑就拉黑吧,时间久了,一切就释然了。”容烟坦然地耸肩,“我早就把话说的很明白,他却总是心存幻想,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可谢公子还在惦记着你。”郑沅怅然若失,“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你眼光越来越不行了!谢楚那些花花事都忘了吗,以前他可是会经常上娱乐头条的。”容烟不屑地说,“也就追不上手的时候会惦记几天,真要到手之后,就不会珍惜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能暂时拥有就不错了。”郑沅慢悠悠地说。
容烟忽然想起除夕晚上那场烟火。
她和顾行也曾讨论过永恒和刹那,她喜欢烟花绽放的瞬间,顾行则说太短暂的东西再美也不喜欢。
细细想来,她和顾行的相遇相识不就像一场烟花么。
短暂,与她而言又美丽璀璨,刻骨铭心。
大年初六,容烟正式开启了工作状态。
上午,“盈天”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一向不怎么露面的乔以安不光出现在会场,还做了简短的讲话。
接着,王总和两位副总又开始发言。
容烟坐在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位子上,貌似听得认真,其实在桌子下翻着手机。
乔以安的微信忽然跳出来:【散会后一起去吃午餐?】
后面还带了个贱贱的表情。
她快速回了两个字:【没时间】
乔以安的微信又来了:【哈哈,被我抓到了吧,王总讲话你竟敢偷偷玩手机!】
她忙把手机放进衣袋,朝台上的乔以安瞪了眼,乔以安正眯着眼眸朝她笑得意味深长。
散会后已是中午十一点半,“盈天”的高层为了彰显对员工的人文关怀,特意让食堂按照七个人十菜一汤的标准摆了几十桌。
容烟听一位同事说,公司所有高层也会出现在食堂,和员工一起吃午餐。
难怪散会后,像黄欣那种在领导面前有表现欲的员工,就立马冲去了食堂。
容烟来到食堂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门口角落的一个位子,落座后就觉得有束玩味的目光朝她投过来。
不用猜,还是乔以安。
乔以安和几位高层坐在了食堂最中间那桌,周围几桌坐的是各个科室有上进心的员工。
年前公司就有人传容烟和乔以安的绯闻,众目睽睽之下,容烟连看乔以安一眼都不敢。
开席没几分钟,乔以安端着酒杯一桌桌敬起酒来,很快就来到容烟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