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行所说,她只是一个陪护,顾行付了五天的薪酬,她做完五天就行,管他出不出院干什么?
她快速定了初四上午飞京城的航班。
“容小姐,帮我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顾行忽然喊了她一声。
她起身,找到顾行的电脑包递过去。
“我一只手不方便,请容小姐帮我取出来。”顾行的声音中有些不满,“每天两千块的陪护,就这态度么?”
“陪护”两个字落在容烟耳中,有些扎心,但她还是把电脑取出来,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顾行眸光微动,闪烁着抹玩味,“容小姐心情不好?”
“我心情很好。”容烟朝顾行挤出个生硬的笑容,“请问顾律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行眉心蹙了下。
两人之间有阵子没说“容小姐顾律师”了,现在听起来,他有些不舒服。
“暂时没有。”他落寞地垂下眼帘,又想起一件事,“待会儿叶斐然要来,你提前定些水果。”
“好。”容烟声音落寞,但还是在手机上定了几样水果。
叶斐然敲门进来的时候,顾行刚打完一瓶点滴,容烟正在替他换瓶。
看到容烟,叶斐然的笑容立马就凝在了脸上,手中两个精美的礼盒从也滑到地上。
“叶小姐来了。”容烟本不想打招呼,但想到自己“陪护”的身份,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开口。
“容小姐——”叶斐然快速调整好情绪,敷衍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容烟还没应声,顾行就开口了,“容烟也就比你早来半个小时。”
叶斐然难以置信地“哦”了声,还是笑着走到顾行病床前,问他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就这么躺床上打着点滴过的。”顾行不紧不慢地回。
“我本想来医院照顾行哥,给怀礼哥打了几十个电话,他都不许,说行哥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静养。”叶斐然坐到床边,含情脉脉望着顾行。
两人有问有答,聊得很投契。
一旁沉默的容烟听得头疼,轻手轻脚出了病房的门,站到长廊上透气。
其实,顾行的注意力一直在容烟身上。
她推门出去那刻,顾行心中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昨晚两人从外面回来,迎面遇到周庭,明明容烟和周庭没有任何互动,他心底却有股难以言说的醋劲儿。
这股醋劲儿令他抓狂得一夜难眠。
他心里不爽,自然也不能让容烟过得太舒服。于是,便决定让叶斐然过来。
无非是想向容烟证明:你只是个床伴,我有正在交往的相亲对象!
容烟找了扇能看到外面风景的窗子,坐到休息椅上看起手机来。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转身,看到周庭正朝她走过来。
此时的周庭一改前几日的颓废,西装革履,胡须剃得十分干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两人目光相遇,一时无言。
“你太太和儿子还好吧?”容烟最先开口。
周庭把目光移向别处,淡声道:“华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儿子还要在恒温箱住上一阵子。”
“那就好。”她忽然语塞,想不起下一句该说什么。
周庭又问:“顾律师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
“两三天吧。”
她记得顾行曾问她什么时候回京,她说最迟初五,顾行说到那时他也该出院了。
“顾律师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好好珍惜。”周庭后背倚在大理石墙壁上,幽幽道,“希望,我当年亏欠你的,顾律师能加倍补上。”
容烟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都是愕然。
“亲眼看着华袖为了生下我们的儿子,差点把命给丢了,我才意识到以前的自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周庭自嘲道,“当初明明选择了华袖,却还惦记着你。还傻傻地想着三年之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重新和你走到一起——”
“你现在能想明白,还不算迟。你们已经是令人羡慕的三口之家了,好好过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善待那个冒着生命危险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容烟劝道。
周庭点头,又问:“你离开锦城去京城,是不是我家人向你施加压力了?”
“哪有!”她一口回绝,“我单纯想换个工作环境,想去外面闯一闯,和你家人有什么关系!”
周庭好不容易才把心移到家庭上,她如果说出实情,不等于在拆周庭的台么!
“我当初一直以为,我妈和华袖又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逼你了。”周庭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
“你又想多了!”容烟眼睛的余光看到叶斐然正从病房走出来,朝她挥手。
她忙和周庭道别,走向叶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