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口说说,你那么激动干嘛。”姚璐璐撇撇嘴,转溜两圈眼珠子,风轻云淡又带着‘你可别越描越黑’的口吻,浅笑回应。
钱青看她满脸都写着‘我要吃瓜’的表情,她简直是无语,只觉自己是沾了湿手面粉,甩不掉也说不清楚。“随便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说得像是入党宣誓一样,搞得姚璐璐像是纪检委来的。她看钱青这在乎的面孔,抿唇低笑,举了个例子说:“一般呀,越是把自己说得清清白白的,他就越是不清白。就好比,贪官都爱装廉洁,醉汉都说自己没喝醉。”
“行,我是贪官,我喝得酩酊大醉。”钱青不解释了,她觉得这玩意儿就是‘越描越黑’!“反正现在他和你家曹生待一块儿,他呀,归你家曹生了。和我,没关系!”
姚璐璐开她玩笑开上瘾了,她连连点头,故意说:“是,是,是,你家杨奇归我家曹生管。我家曹生到时候让你家杨奇做伴郎。婚礼上,你俩男的俊,女的靓,而且还有最萌身高差。”
“诶!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乱点鸳鸯,非得让我和他凑一对?”钱青感觉自己怎么就入了姚璐璐的套儿了呢?明明是她在问闺蜜杨奇是不是穿越来的,怎么最后就成了闺蜜硬要把她和他凑成一对呢?“我说,我的要求是精英男好伐!不是说让你家曹生选几个让我挑的嘛,怎么这会儿你就把我随便打发给一个老古董了呢?”
对于钱青的控诉和不爽,姚璐璐啧啧嘴,来了一句玄学。“这就老天派的,我没办法,你也没办法。”
姚璐璐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她才不信这一套!“噢哟,你赶紧去拜师学艺做尼姑吧。这话说得,你都成仙了。”损这一句还不过瘾,她阴阳怪气地接着说:“师太,您每天都是喝露水的吧,一点儿都不食人间烟火呢。”
“可不。”姚璐璐张嘴涂口红,带着一股僵硬的阴森,故意回怼:“贫尼吃斋念佛,就是为了收你这个妖孽!”
那边在谈论神与佛,这边则是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毕竟,他俩都曾是第33旅的,一块儿打过淞沪。
“曹二少爷,你挺厉害的呀!搁这儿都要结婚了?”杨奇来到这个世界虽说才一天半,可他却感觉好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陌生和迷茫,无助和焦虑……种种滋味他真是说都说不清楚。不过好在,他现在是遇上了老朋友,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气。
曹生听了后,大概也能猜到杨奇的心理活动。想起他自己,记得他刚来的时候也经历过一段适应的时间。“行了,别损我了。”他选了一套西装递给他,指了指试衣间,与他说:“你去试试这套。”
杨奇接过衣服,手掌触碰到布料便知这是好东西。“哟,这使不得呀。你是新郎官儿,我就最多来讨杯喜酒喝,衣裳可不需要你破费。”
“得了吧,就凭你我的交情,我能让你随随便便地喝口喜酒?”曹生挑眉打趣,他有话故意不说,就爱看杨奇露着疑惑。
杨奇脑筋转弯儿,笑问:“哟,这是要我出大红包的意思啊!”由于他昨天刚拿了年终奖,这会儿心里可有底气了呢!他豪气地回应,就像是个乡间富绅一般,“兄弟我有钱,昨天刚入账6万块!红包你放心,我一定不小气!”
曹生看他那豪横的样儿,当即就笑了。他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冲着杨奇脑袋泼下去,直言:“2018年可不比你那1942年,通货膨胀得厉害。你那6万块钱放到现在,那还真不算多。就说现在的上海滩,你买个房子少说得有个五六百万吧。想住市区,又想像样点儿,那至少得准备个千把万才行。”
乖乖,这可不是通货膨胀,这他娘的是抢钱呐!杨奇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有了一种自己是个穷光蛋的卑微感。一扫刚才的豪气,他挠头,收敛地说:“你倒挺好,重生在上海还能有你哥哥那会在上海滩置办的产业和房子。要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我这……还挺真挺那啥的……”
“去!你真当我要红包?”曹生见他低落,便笑着解释:“解放以后,我哥当初置办的那些东西全都上交了。我和你一样,谁都没靠上,只能靠自己。”就在他试新郎西装的时候,他已经把现在的中国简要地解释给杨奇听了。
他拍了拍杨奇的肩膀,再次指向试衣间,催促道:“我是让你给我做伴郎!你赶紧去试衣服,出来让店员给你看看哪儿需要调整。到时,我给你再配一块手表。”说到手表这茬儿,他回想杨奇骑着小电驴在十字路口追他时的喊叫,突地笑出来,并补充说:“你放心,一定是瑞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