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没多想,伸手接过大妈手里的东西,说:“我拿着吧,不劳驾您给送屋里。”
原以为东西他拿好了大妈就应该麻溜下楼,没曾想她倒是站在楼梯口开始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被她看得发毛,他不自在地摸了一把面孔,问:“您……还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他估摸,对方应该是想半途涨房费吧。
说实话,住都住进来了,半夜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心想,要是这会儿突然说要涨房费,他还真耐她没法儿,只能乖乖交钱。就当是交钱保平安,只要不是敲诈,他都能接受。
可大妈偏偏就不想赚他房钱,她想赚的是别的钱。比如,她想问他要不要来个快餐。
“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我给你推荐一个乐一乐?”大妈极力压低声音,像是蚊子叫。并且,她还周到地讲:“我不和你老婆说,很快的,5分钟。”说时,她瞟了一眼洗澡间,然后指向隔壁另一间房。“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仆还是女团?想要年轻的还是成熟的?”
一模一样的台词又重新听了一遍,杨奇脑瓜激灵激灵地疼,想着这地儿到底能不能睡个安稳觉?毫不掩饰他的厌恶和拒绝,他后退三步,抬手请她住口。“我不需要!您快下去休息,别给我推销了,我不感兴趣!”
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玩笑,大妈哈哈笑了出来。“诶唷,哪有男人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的?”索性说开了,她经验老道地介绍业务说:“手和嘴都行,保证你快。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为了让杨奇上钩,她还用起了夸张的夸奖话术,引诱说:“我看你蛮厉害的,年轻力壮的时候不玩点儿刺激的,老了你就后悔了。”
“不要!请您下楼,别再打扰我!”杨奇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他看着大妈毫不羞愧的面色,只觉不是他有问题,就是她有问题。不允许对方再向他推销违法服务,他撕破面子,羞耻地说:“我和您说,您那些服务我用不上,我虚得很,得好好睡觉休养生息。”
说完,他瞄了一眼洗澡间,搬出钱青道:“再说,我都有老婆了还想那些不上台面的事儿,您这不是拆坏别人家庭嘛。损不损呐!老话也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就当是积德,别给我推销了。”
好一通正人君子的言论作派,听得大妈像是见了鬼似的。如同是见男人在她面前做戏,她滑稽地哼笑一记,嘲讽说:“不行就不行呗,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干什么?”她翻了一个白眼,斜眼看了眼洗澡间,阴阳怪气地讲:“是真老婆还是外头找的狐狸精,不都是你一张嘴说了算嘛。男人呀,呸,都是不是东西!不玩坏掉那玩意儿才不会节制呢!”
大概是说恨了,也可能是真瞧不上杨奇,大妈嘲讽过后,连瞧都不瞧杨奇一眼,扭头就下楼。
甭管她怎么想,反正是把人给弄走了。杨奇看她走远了,呼出一口长气,浑身就像是入了泥水,又沉又疲惫。
洗澡间外面的神奇事件钱青完全不知情,因为她正在和老旧的水龙头作斗争。
忽大忽小的水流,以及洗着洗着就发现水变浑浊了,又过了一会儿,水没了,再过一会儿水又来了。这还不算数,最要命的是,这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烫,水温正好的时间不超过5秒。
没有办法,钱青只能跟着洗洗停停。光是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她都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冲门外的杨奇喊:“能不能找大妈看看水温和水流呀?时冷时热不说,还总是停!”
原本期待门外的杨奇来一句‘稍等’,没想到等来的是一条毛巾被一只熟悉的大手给送了进来。
钱青看向微微打开的洗澡间的门,以及杨奇的那只手,一脸状况外。“我不用毛巾,我是想让你帮我叫大妈看看水,我洗得难受。”她以为他刚刚没听见。
杨奇不能进去,虽然他把毛巾送了进去。还是别扭的姿势和别扭的视线,他对着楼梯间说话,道:“赶紧洗洗就出来吧,这里的条件就只能这样。你差不多就擦干穿衣服吧。”他刚送走那对神佛,打死他都不要再去找他们。
接过毛巾,洗澡间的门从外面被重新关上。钱青听杨奇的,差不多冲了冲就换上睡衣出来。
“你怎么了?不就是让你守个门,怎么脸色看起来像是去打妖怪了呢?”钱青一出洗澡间就看见杨奇脸色疲惫,便忍不住关切询问。
那种事儿杨奇一时半会儿不好说,也说不出口。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压低眉头说:“我进去洗一把就出来。”说完,他就把大妈给的那些东西交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