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做尼姑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我。”钱青有一说一,身体是她的,法律层面来讲她妈的确管不了。但是情感方面,她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就和你说这一次,你不要再给我找男人了,我一个都不要!尤其是陈烨琛,你不要再想动他的脑筋,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情绪顶上头了,她恶狠狠地威胁她妈,说:“他要敢来,我就拿菜刀砍他!有本事他也拿菜刀,我俩互砍,看谁厉害。”
钱青妈妈上一次见钱青这幅凸眼骂人的鬼样子还是她大二那年她爸的小蜜找上门的时候。那会儿,她是真拿了菜刀出来。可能是往事历历在目,她真的被吓到了,所以说话的口气也瞬间就弱了下来。“你要干嘛?我提醒你,菜刀虽然不是管制刀具,但是你拿它出去伤人是犯法的!你给我脑子清楚点,不要犯糊涂!”
“可以,我也想做守法公民的呀。那你答应我,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钱青今天反正都闹了,她索性就把要求亮出来,以绝后患。
还能说什么呢?女儿都要以死相逼了,相亲这种事情就真得适可而止了。钱青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她看钱青面红耳赤,毫无姿态不说,年纪轻轻就有了泼妇的影子。她不想她这样,这不是她的本意。“我不管你的个人生活,你以后嫁不出去,老了孤苦伶仃的时候不要怨我。”有一说一,她有作为母亲的责任。
这么多年了,她妈终于妥协了。钱青有种悲壮的感觉从她的脑门开始往她的身体里冲,她累了也疲了。“不用你管,我老了就去养老院。我读书工作又不是为了结婚生子,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我得高兴。”
话虽然说得潇洒,但是她真的高兴了吗?好像也没有。她妈的妥协没有让她高兴,她的情感也没有很顺利,好像生活就是这样,明明应该是高兴的,却总是要在最高兴的时候出点儿岔子,让人难过很久。
“我洗澡睡觉了,你早点休息吧。”战斗结束,钱青转身就往她的卧室躲。她需要静一静,好好地想一下人生的哲学问题。
钱青那边是烽火硝烟一片狼藉,杨奇虽说表面上是兄弟和乐,但实则他也不是很高兴。没有兴致和曹生还有陈山桓多喝,草草吃完一顿后,他便就借口自己还有事儿就走了。兄弟们没有戳穿他,给他面子,大家也就说散就散。
从餐厅出来,杨奇并没有回家。鉴于他在去餐厅之前考虑到今晚会喝酒,所以就没有骑他的绿毛驴出门。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着夜生活刚开始的都市年轻人,他觉得成双成对的人都挺刺眼的。
“欢迎来到全家!”
路过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一打啤酒。心里郁结着不高兴,他带着新买的啤酒找了个公园长凳,看着黑灯瞎火的树丛,自斟自饮。
晚上9点,钱青洗过澡躺在床上。她不想刷剧,也不想逛淘宝,关了灯,她就想睡一觉。在乌漆嘛黑的房间里,她睁着眼睛,脑子里乱哄哄的,全部都是她和杨奇吵架的画面,以及她和她妈吵架的情景。一男一女,像是魔煞一般,在她的脑袋瓜里疯狂决斗,搅和得她毫无睡意。
“铃铃铃~”门铃响起。
钱青本就烦躁,听见铃声就更烦了。一把掀开被子,她穿上拖鞋就去开门。本想着冲瞎按门铃的人好一通输出教育,没曾想门外的人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猫眼,她纠结片刻,转身就回到了卧室。
“谁啊?”钱青妈妈看见钱青从门口玄关那边过来,她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皱眉问她。
钱青板着脸没有回答,她回到卧室拿了一件厚大衣就往睡衣外套。然后,她提起丢在客厅里的那些陈烨琛送的礼物,不抬头地回答她妈:“收垃圾的。”
收垃圾的会上门?钱青妈妈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相信她呢。她看钱青脸色难看地提着东西开门,并且对着门外的年轻人凶巴巴地喊‘让开点’,她猜测这俩人关系应该不一般。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就要跟上去看看,可脚挪动了两步后,她又想起自己好像是答应了说再也不要管她的个人问题。算了算了,她告诉自己,就站在门口看看猫眼就好了。
收垃圾的到底是谁?
钱青提着东西站在电梯间,按下向下的按钮,冷冷地问站在她身后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儿的?摸得挺清楚的,谁告诉你的?”她暗想,要是人事透露的,她开学第一件事情就去找人事算账,举报她工作有问题!
“我找入职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不巧,记住了。”站在她身后的人是杨奇,也就是她口中的‘收垃圾的’。他无奈地看着她,放低姿态说:“我不该凶你的,今天是我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