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手掌附上眼睛,他闭上眼坐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长气。他从来都没有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魂不守舍,这种滋味让他心里很是发堵。心里不舒服,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咚咚咚。”书房门被敲响,小六子在门外对着里头的人问:“大少爷,宴席要散了,您要下楼去送送客吗?”
姚青筠当然要下去,这是礼数问题。他掏出手帕掩去嘴角沾上的酒水,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后就去门口开门。“走吧,去送客。”他对小六子说。
小六子闻到了姚青筠身上的酒味,不用问都能猜到他应该是在郭亚思那边没有讨到好,所以躲在书房喝闷酒呢。同为男人,为了照顾自家大少爷的自尊心,他不戳穿就当什么都不懂。
裘茹君正和梅露丝站在公馆门口说话,她的眼睛一直往楼梯那边看,不知道姚青筠会不会下来送她。
“我这位大伯哥是个工作狂,一有空就去办公务。我还问过青寅,要不要回家里给他大哥搭把手,这样两兄弟可以互相照应。”梅露丝看出来裘茹君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她说话,她无非就是借着说话的由头在等姚青筠来送她。顺着督军千金的心思,她就把话题往姚青筠那边说。
裘茹君听了后,似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一般,反问:“这两年他一直在忙姚家的生意吗?一点儿‘个人情况’都没有考虑过?”
所谓的‘个人情况’指的无非就是姚青筠这两年有没有过女人。梅露丝看了一眼楼上,挑眉笑说:“前两年倒的确是一门心思全在生意上头,不过今年回淞湾老城区祭祖后就不一定了。”
她说的时候留心观察对方,见对方面色难看,就又说:“话说回来,青寅是搞艺术的,不愿意掺和生意上的事情,帮不上他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位大伯哥出过车祸,身体不好。所以,身边还是需要一个能搭把手的人。茹君是读大学的,这一回又休了长假,要是有空你可以去姚记看一看,他反正每天都会去的。“
这句话裘茹君听进去了,她侧头看向梅露丝,直接问:“他一般几点去姚记?又几点回来?”
“7点是肯定从家里出发了,估计最晚7点半左右会到姚记吧。”梅露丝回忆姚青筠的作息说:“至于几点回来我就不知道了。生意场上应酬多,一般是不会早回来的。”
姚青筠从楼上下来,他快步走到门口,看见裘茹君在那边等着。面子场上他得做好,虽然心里多少因为郭亚思的事情而有所膈应。“今日有所招待不周,茹君别放在心上。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我过几日会上府上亲自拜会。”
“青筠客气了,应该是我要说谢谢的。今天我很高兴,尤其是能见到你。”裘茹君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笑着看他,并从包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这是1年前你给我的,我一直收着,现在物归原主。”
一条青灰色的手帕,姚青筠几乎都忘了他曾给过她这个。如此暧昧的情景,他选择不收,并刻意保持距离说:“小事情,一条手帕而已,茹君没必要放在心上。”
裘茹君没想到他会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性子上来了,她便直接抓起他的手,将手帕放到他的手里。“青筠大概是喝多了,我且当你在说胡话。手帕是你的,我是肯定要物归原主的。”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掌心,一阵粗麻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问:“你的虎口怎么还有厚茧?”她以为一个人2年不摸枪,虎口的茧不说消失,至少也应该变小。
这句话问的人没有觉察,可是听的人却都崩起了神经。姚青筠收起手帕,他打哈哈回应道:“以前拿枪拿多了,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了吧。”他眼神快速略过周围的人,警觉又说:“可能要再过几年吧,也许就好了。”
“我有香港带回来的雪花膏,很滋润很好用的。”裘茹君属于状况外,她的眼里只看到了他把她还给他的手帕收了起来,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眼里突然闪现出的一瞬狠厉。她从包里把雪花膏掏出来递给他,说:“这个留给你,你可以用来涂手。”
姚青筠摆手,拒绝说:“茹君的心意我领了,但雪花膏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没有那么精细。”
这一回裘茹君就不再勉强他了,想着明日可以直接去姚记找他,便爽快地将雪花膏收了起来。“行吧,你不要就算了。”她侧头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轿车,与他告别:“下次见吧,我回去了。”
梅露丝主动挥手,她笑意盈盈地目送裘茹君走,“茹君下次再来玩呀。”
姚青筠看了眼梅露丝,什么都没有说。他等裘茹君的车子开走后,转身就往公馆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