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爷啊……奇爷他走了。”老刘原以为曹生会继续询问曹彦那档子事儿,谁知他问的是杨奇。他看对方面上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心里这一冷一热愣是叫他后背虚汗都发了不少。
“走了?去哪儿了?”曹生上回和他说过让他再等等的,没想到他倒是着急。
大概是心里藏着事儿,所以眼神发虚。老刘不敢多看曹生,眼睛瞧了两下就往别处摇摆。瞧见沙发上有一套女佣的衣服,他赶紧上前拿走。“中午就收拾好东西走了,至于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他的确不知道,因为曹彦安排的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况且杨奇走的也急,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曹生皱眉,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公馆里有人刁难他了?亦或是老刘你说了什么话损了他的面子?”别说是杨奇,就连曹生也不喜欢老刘总是给人划三六九等的态度。他下意识觉得是这里的人不接纳杨奇,给人穿了小鞋。
老刘冤枉,他推了推因为出汗而从鼻梁上滑落的小眼镜儿,低呼道:“二少爷,天地良心!我老刘是个下人,我怎么好赶主人家的客人呢?您这是对我的污蔑,我……我……”他气急,不知要怎么说才能把心里的不服气全部倾诉出来。
“你急什么,我就是问一问。”曹生看他满脸涨的通红,心知刚刚说的话着实是过分了。他换了较为让人舒服的口气,安抚说道:“我答应了给他一块瑞士表的,现在他走了还不留个话儿,我这上哪儿找人呀。”
老刘见他给了台阶,脾气稍微下来了些。“等老爷今儿晚上回来了,您去问问他。兴许,老爷知道呢。”
“行,你先下去忙吧。等吃晚饭了你叫我,我今儿下楼吃。”曹生不打算多问,因着也问不出什么。想起明儿要和姚璐璐吃饭,他便就浑身都是精神,想快些康复起来。
“二少爷,您这肩胛还没拆线呢,最好不要乱动。”老刘看出来曹生是因为女人心思开始活络了,他不赞成对方这种为了爱情打肿脸充胖子而强制性康复的行为。他认为,贯穿伤就是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养生息才对。
曹生要是个老实听话的,他大概就不会去退学打仗了吧。显然,老刘的话连他的耳朵都没有进就直接被他一口否决了。“要动动的,不然天天躺着人会废掉的。你瞧我身上的肌肉,这些天都要躺没了。你放心,我是扛枪的,身子骨好的很。何况,我今晚不过是说下楼吃饭,又不是下楼打猎,你着什么急?”
老刘是没有办法了,这一位是说什么都不会听的主儿,他摇头直接开门出去,多的话都没必要说。他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他就是一个下人,能奈这位二少爷如何呢?还是等曹彦回来后亲自收拾吧。
下午16:30,姚璐璐坐着黄包车回到了河南路。因为电台有晚间节目播报,只要是在晚上九点之前去,办公室里是都有人的,所以她不担心去晚了会落锁。从洗浴中心大门进去,她熟门熟路地摸上三楼,推开玻璃门就去办公室,里面只有德哥和香香。
“璐璐,这么晚了还回来啊?阿平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德哥正在准备晚上要播的小说《金粉世家》的稿子,他看见姚璐璐进来很是惊讶。当然,这种惊讶的来源是因为亚美电台除了晚间播报就没有加班的传统,包括台长也是一到时间就下班。哪怕是在外面跑新闻,下午四点必定准时收工回家,连电台都不用回去的。
姚璐璐不知道他们竟然有不加班的优良传统,她被德哥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碍于同事的面子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来拿包的,阿平说把我的包放在了电台,我回来拿。”
香香从工位上站起来,她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了一串钥匙,然后走到一个小柜子边上。“包在这里,阿平叫我帮忙锁起来的。”她一边开柜子一边吐槽说:“阿平是不是把你扔下就跑了?他就是这样的,出去跑新闻没有一次能和队友‘共苦’,‘同甘’的能力倒是很不错。”她看姚璐璐旗袍上有点脏,隐隐约约还闻到一点不好的气味。她将包还给她的时候,眼里有许多的可怜,“你今天一个人去曹公馆肯定不容易,阿平也真是的,看你斯文好欺负就这么做事情。他不是个男人,不上路!”
如果不是找到了曹生,恐怕姚璐璐不但会和香香一起骂阿平,她还会第二天手撕他。但是,因为曹生,她心胸开阔了很多,能用‘我佛慈悲’的心态看待阿平。她接过手提包,浅笑着和香香说:“没关系的,他怕老婆嘛。毕竟,他回家是要面对妻子小孩的,我一个人是不用像他这样顾忌那么多。况且,他还帮我把今天上午采访伤兵营的稿子写掉了,其实他也有弥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