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彤霁手里的书是从他办公室的书架上拿的，她在他这儿无聊，可他又不放她回洋房休息，便就只能找两本看看，打发打发时间。瞧他一脸疲惫，似乎是真被她烦到了，她识相地闭嘴，且站起身乖乖地去换一本书。
刚刚看的是讲社会问题的，太学术的内容让她看了犯困。她把书原位放回去，且打算找一本稍微有点儿意思的。可这儿是督军府，是办公的地方，放的书多半都与民生社会有关，她看了老半天，没有一本她觉得能看的。
“秦汉嶙，我能不能回去休息？”她转头与他好生打商量，希望他能理解她此刻的百无聊赖。
“不能。”毫不犹疑的一个否定，秦汉嶙看向她，余光朝向她身后的书架，说：“不爱看书就去沙发上坐着，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回去。”他是不会放她一个人回洋房的。且不说陈勇现在正在外头帮他做事，就说北城现在混乱的局面，没有他陪在她身旁，恐怕不出半天她就得被人割喉咙。
商彤霁叹了一口气，感叹她是命不由己啊。她瞥了一眼秦汉嶙桌上的东西，瞧着像是红头文件。上头密密麻麻都是他写的批注，他字迹潦草，且又是繁体字，讲道理她看了一眼就头疼。
“对我手里的这些资料是感兴趣吗？”秦汉嶙放下笔，他冷不丁地抬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并开着冷玩笑说：“你是想拿一两份走呢？还是说要帮我分担一下工作量？”
这是什么话，商彤霁哪里有胆子插手他的工作呢？她看着他不算阳光的笑脸，后退几步把和他的距离拉开，并使劲儿摆手道：“我有自知之明，不该看的我不看。”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把她的小命给断送了，她不想以身试险，也没有言情小说大女主秀现代技能的觉悟。她只想好好地活着，然后等待着某一天能有机会安全地回到现代。
就冲她这种极端惜命怕事的性格，秦汉嶙不得不为用她的人捏一把汗，真是一点儿能用的优点都没有。他当着她的面，将手里的文件翻动到下一页，而后轻笑一声说：“要是用你的人知道你现在的处事风格是这样儿的，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商彤霁坐回沙发上，她无所谓是谁用她，反正所谓的她背后的人肯定是要被秦汉嶙处理掉的。书她是不想看了，索性就看看窗外的风景好了。4月的北城不算暖和，至少比起南方还算是凉的。瞧着树上的叶子依旧泛着黄色，她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秦汉嶙，你们这儿还在内战吗？”商彤霁回想着小说里的情节，顺嘴问道。
秦汉嶙把最后一行字批注上文件，回答说：“快结束了。”他将文件按照顺序整理好，且都装进牛皮纸文件袋里，又补充说：“至少北城应该是。”其实，他也不敢打包票，因着那位钱司令还在前线等着敲诈秦家呢。
这儿还在打仗，商彤霁不知道她来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和这个舞女间谍长得像吧。她摸着面孔，百思不得其解，只盼望战争早点儿结束。讲不定战争结束了，她就回现代了呢？
秦汉嶙顺着她盯着窗外的眼神，发现窗外没什么异样。他很是奇怪她的问题，便走到她身旁，有意问：“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商彤霁注意到他坐到了她身边，她让了让位置，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说：“冷掉了，吃了会胃疼吧。”
秦汉嶙无所谓，他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冷馒头就咬了一口，就着凉了的菜他大口大口地，丝毫没有浪费的意思。
“你要不要让食堂的人给你热一热？荤菜冷了不好吃。”商彤霁看他倒是吃得有滋有味，疑惑他好歹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少帅，怎么一点儿也不挑嘴呢？
“能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冷热。”秦汉嶙是趴过战壕的，最苦的时候能啃番薯都算是好滋味，更别说是现在有肉吃。“给我把办公桌上的茶杯拿来，帮我倒满了。”他吃得有些噎嗓子了，故而就吩咐坐在一旁没事儿干的商彤霁。
商彤霁瞧他冷肉冷菜吃得一点儿都不嫌腻味，她皱眉，实在是不敢恭维他这种吃法。她给他把茶杯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并拿了水壶过来替他满上。“听说过吃BRUNCH的，没见过吃LUNNER的。”她一边低声吐槽，一边将倒好的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秦汉嶙拿起茶杯就大口喝茶，口中的食物被茶水冲下食道后，他将茶杯放到商彤霁手边，指了指又吩咐：“倒满。”就着刚刚她说的话，他回应了一句：“没有LUNNER这个说法，你是自己造词了吧。我这个时间，最多也就是AFTERNOON T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