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压抑,商彤霁的妈妈不想让好好的一顿饭变得只能在沉默中结束。她试图挽救,说:“谈恋爱也很正常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年轻人嘛,你自己活得高兴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
“慈母多败儿。”商彤霁的爸爸很不喜欢妻子的唱反调,他站在道德领域的制高点非常轻蔑地给出‘评价’。
商彤霁的妈妈就当没听到,她又夹了一筷豆干到女儿的碗里,关心说:“多吃点儿,都是你爱吃的。”
也许,离开小说世界,现实生活中的家庭是很难有完美幸福的模样的。大家都有自己的角度和利益,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的东西也都完全不一样。也就是从这一刻,商彤霁确定她应该不是在什么所谓的平行世界里。因为,这就是生活。
“我吃好了,感觉头还是挺疼的,我稍微休息一会儿。”草草吃完一顿饭,商彤霁放下筷子,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可能是真的累,商彤霁回到房间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也很久,等意识将将要苏醒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为什么家里会有消毒水的气味呢?她闭着眼睛,依旧沉浸在她回到现代的状态里。她搞不清楚,但却又因为眼皮沉而睁不开眼睛去看。疲惫感在睡梦中因为这样而显得更甚,就像是迷路一样,她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怎么使劲儿。
“少帅,今天的月季开得挺好看,我给您弄了一把来。”一大早,陈勇在医院楼下看到花坛里的月季花开得正是时候,便连着杆子摘了七八朵拿到病房里去。
自从商彤霁被连夜送到医院动手术救治后,她就一直躺在病房里没有醒,全靠每天输营养液活着。秦汉嶙一开始是打算天天陪的,但他毕竟是人,没日没夜地找人再加陪夜,在高压和疲惫的双重打压之下,没两天就病倒了。等他把身体养好后,他便就把商彤霁的病房当家来用,除非是一定要出去办事,否则他就一直在这间病房里照顾她。
秦汉嶙把花瓶里有点儿蔫了的花拿出来丢掉。他把花瓶交给陈勇,笑着说:“你随手乱摘花,当心医院管后勤的护士骂你。”
陈勇把月季花塞进花瓶,他调整了一下花朵的摆放位置,而后将它放到商彤霁的床头柜上。他嘿嘿笑了下,无所谓地说:“反正折都折了,她们要说就说呗。”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商彤霁,收起笑容,问:“都快半个月了,夫人怎么还没醒呢?”
“她太累了,就睡得久一点。”秦汉嶙把窗户打开,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换进病房里。他不愿相信她会死,所以无论要用多少钱,要花多少精力和办法,他都要把她给救回来。
陈勇看着秦汉嶙这一天天地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儿,他虽然嘴上不好说什么,可心里实在是挺不是滋味的。“是呀,那俩绑匪不让夫人吃饭还天天逼问,这换谁都累。我呀,找金云大饭店的老板说了,让他这些天把饭店里的招牌都给备上!等夫人醒了之后,您带她去那边吃一顿好的。”
“行啊!到时候你买单?”秦汉嶙半开玩笑地与陈勇讲。他看陈勇一脸纠结,便走到对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与他认真道谢说:“谢谢你,陈勇。”
陈勇和秦汉嶙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如今这些又算什么呢?陈勇对上秦汉嶙的眼睛,故意笑着哈拉,说:“我请客也是应该的嘛。毕竟,少帅您得请我喝喜酒呢!”说罢,他同样拍上秦汉嶙的肩,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说:“钱司令的案子需要我去做个笔录,您在这儿先照顾着,我明天再来。”
不耽误陈勇的正事儿,秦汉嶙随即就让他走。
可能是夏季雷雨多,雨水干涸后留下的点点印迹显得玻璃有点儿脏。秦汉嶙打了一盆水来,他将抹布在水里浸湿,打算做个大扫除。
就像是一个很沉很沉的觉,商彤霁终于把眼睛睁开了。萦绕在她周身的消毒水味随着她意识的逐渐清醒而越发浓郁。视线渐渐地从模糊到清晰,她发现这里和她现代的家不一样,尤其是白色的天花板上还吊着一个绿色的老电扇。
“秦……汉嶙?”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前方,商彤霁看到了那个在她记忆中挥不去的男人。他正背对着她,弯腰扫地。
什么忘记了他是谁,什么他们之间的种种故事都前想后忘……就如同是个荒唐的梦一样。她怎么可能把他忘了呢?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明明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明明都说好了要做夫妻,要一起过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