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康不想和这种锱铢必较的人多掰扯,更何况,他和东洋人之间的事情也的确就是如此。一声轻咳,他瞄了一眼坑里的麻袋,见麻袋里头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便好奇地问:“人死了?”
“没,就是饿得天数有点儿多,昏过去了。”绑匪掏出烟,点上,回答。吸了一口后,暗笑两声,看向钱正康,讲:“其实,秦汉嶙他老子应该谢谢我们。”
“为什么这么说?”钱正康不解地看向绑匪,问。同时,他挥手让挖坑的手下开始下铲子埋人。
绑匪吐出一口烟,掏出随身携带的枪,回答说:“我们帮他处理了一个大麻烦呀。”说时,他便对着坑里的麻袋突突来了两枪,生怕用土埋人死不透。他收起枪,行为和表情都十分地冷静,并且还有一股看戏的游离感,仿佛刚刚开枪只是一种很平常的行为一样。
他一边收起枪,一边解释道:“洪贤民的录音稿是秦汉嶙找人发的,可录音的原声却是秦观啸让人放出来的。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这个女人死。你看看,我们这些天是不是在帮他解决问题呢?”
“看来,秦观啸应该给你们一份赏钱。”钱正康冷嘲回应,只觉这俩人就是疯子。心里不舒服,他不想在这儿陪着处理,便说:“我还有事,你们俩继续。埋人的人我给你们留着了,用好了以后就当谁都没见过谁。”他心里清楚,今晚他带出来‘做事’的人都不会活着离开这片墓地。所以,他做好了放弃他们的准备。
绑匪有经验,他们明白,钱正康帮他们处理商彤霁,他们就要留下来处理钱正康带来的人。双方交叉动手,若是事发,没人可以独善其身。
不作挽留,三人在月光下相视一眼,默契地不再多说一句。
顺着车轮印迹,陈勇一直跟到了海边。并且,他还和钱正康的车来了个‘狭路相逢’。
“钱司令,这么晚了去哪儿呀?”陈勇当下就将钱正康给拦住,他不觉得在这个时候的这个地点碰到对方会是巧合。
钱正康没想到会碰到陈勇,他一开始不愿意下车,可看到对方是‘有备而来’之时,他无论心里再怎么骂娘都必须下车应对。“陈副官也是呀,这么晚了还带人出来,干什么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作势要分一支给对方。“少帅呢?少帅没和你一块儿?”他顺带问道。
陈勇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他看钱正康拿起抽了一支,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似乎很轻松。“少帅去哪儿了,我不知道。我夜里执行任务,这不,抓人呢。”他直说,没打算瞒着钱正康。
“什么任务这么紧急?这都大晚上的了,还出来加班呐。”钱正康抽了一口,笑问。
“钱司令不知道?”陈勇表现出惊讶的模样,随后故意说:“少帅夫人被人绑了的事儿您私下没听人说起?”
钱正康呼出一口烟,倒吸一口气,摇头讲:“我才刚回北城,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少帅夫人怎么就出事儿了呢?谁绑的呀?为什么呀?”他连着抛出问题,试图装傻撇清。
陈勇轻笑一记,回答说:“这不查着呢嘛。今晚,多半是要收网的。”他注意到钱正康要跑,便就一直站在对方的面前,堵着。
“陈副官辛苦。”钱正康的眼睛一直在看路,他不停地思索到底要怎么绕过这群人。“这样,你先忙着,我不打扰你了。”他不敢再做拖延,话音一落便要转身上车。可当他刚刚转身,还未来得及走到车门边上时,他的后脑勺上有一股金属的凉意。
是陈勇的枪口正抵在钱正康的后脑上。“钱司令,带个路吧。”他不绕弯,大有他什么都知道的意思。
“带什么路?陈副官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钱正康不敢轻易转动脑袋,他心里着急,便由着怒意喷发。
“钱司令看来是不愿意讲实话。来,把钱司令绑起来!”秦汉嶙正好也赶到了。看着他们的对峙,他下车便是下达抓捕命令。
陈勇上山后,他一路留记号。跟着记号,秦汉嶙很快就找到了这儿。
“秦汉嶙,你妈了个巴子!”抓捕来得太快,钱正康不想就地伏法。他不甘心,便骂骂咧咧地掏出枪,打算拼一把。
子弹打到了车上,咚咚的声响十分刺耳。秦汉嶙觉察到钱正康是在故意拖延且有放出信号的嫌疑。对方的怪异行为让他心里有底,猜测商彤霁估计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他无心恋战,躲着钱正康的子弹,打算回到车上。并且,与陈勇大喝说:“陈副官,钱司令不配合,你务必要将他给抓捕成功!”说话间,他迅速上车,顺着地上的车轮印迹,他猛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