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嶙靠坐在椅子上,他瞥了眼信件,问:“我老子呢?他知道这事儿了吗?”像是故意损人一般,他嘲笑说:“不知道他今晚还有没有空看战报,估计这会儿正和我小妈睡得高兴着呢。”
陈副官听着尴尬,他不好评价秦大帅的私生活,便只能一本正经地回应说:“大帅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毕竟这事儿不一般。”
“呵,这事儿就是听了他的才会变成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秦汉嶙沉着脸,一脸不服他老子的态度,说:“我说过姓钱的不好对付,那就是块牛皮糖,沾上就甩不掉。要我说,这一仗就该由我带。不过就是几个北城‘前朝’余党在闹腾,处理他们不是难事儿。”
陈副官看出秦汉嶙对于这一仗的懊恼以及不满,他打圆场说:“大帅如今就剩您一个儿子了,他不答应让您上前线肯定是想保护您。再说,这次保不准就是最后一仗了,这仗成了北城也就太平了。”
想起死在战场上的兄长,他的心里百种滋味交杂,恨意直冲心头。“大哥的死就和姓钱的有关系,如今我老子还要用姓钱的去打仗,这不是他脑子进水是什么?姓钱的说是归顺,可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你我都清楚。这会儿他发电报说前线缺粮缺弹药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拿枪顶在我秦家军的脑门上,逼着我们分他一块儿大点儿的糖吃。”
“钱司令他是绿林出身,凡事都讲究要好处,他这一出倒也不算是意外。属下想,大帅未必不知他的本性,这事儿应该是在大帅的掌控之中的。”陈副官给出他的看法,他相较于秦汉嶙的焦躁则是更为积极一点儿。
秦汉嶙对于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讥讽回应:“我老子也是绿林出身,我怎么没见他有姓钱的那般不要脸?这仗打的要死要活,眼看着到了关键点了,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下令停火整顿?”他一脸的愤怒和不敢置信,火气压制不住,便拍桌子大骂:“打仗是儿戏吗?战场上的兄弟们不是人吗?他身为一军将帅,把人命当儿戏,这是什么?这就是一个会背信弃义的宵小之徒!”
“少帅,话这么说是没错,可人已经用了,现在临阵换帅根本就不可能啊!”陈副官知道秦汉嶙心疼将士,知道他想快点儿把仗打完,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谴责,而是想对策。“您先喝口茶,气头上伤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当。”他给秦汉嶙倒了一杯茶,想叫他先冷静冷静。
秦汉嶙不想喝茶,他看了一眼茶杯,明白陈副官的心思。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叫人去看看秦公馆那边的情况,明早汇报给我。”
陈副官点头应下,“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大帅那边要是有了动静,我立马就来通知您。”
“去吧,辛苦了。”秦汉嶙看了眼时间,快到午夜了。他不想拖着陈副官在这儿陪他,便就放他去办事,办好了早些休息。当然,他也在考虑,这一仗是不是应该他亲自出马?除了让这最后一仗能顺利地打完,他想着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把姓钱的小算盘给彻底压下去。
陈副官看秦汉嶙心思重,他想起了那个睡在他卧室里的舞女,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儿?”注意到陈副官的踌躇,秦汉嶙疑惑地问。
“商小姐……”陈副官想了想,还是提了。“她不是中城派来的人吗?您怎么还把她留在身边呢?”他要是没记错,今天下午秦汉嶙原本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给她送监狱去审问的。他不懂,怎么现在她还被带回来了?
说到商彤霁,这又是一个头疼的事儿。秦汉嶙捏了捏眉心,无奈说:“人跑了。”
“哈?跑了?”陈副官满脸惊奇,他指着门外,不可置信地问:“少帅,您是在逗属下吗?那商小姐不正躺在您的床上休息嘛?您还吩咐属下去给她拿衣服送药呢。”
瞧瞧,不是他秦汉嶙一个人觉得这事儿奇怪。他轻笑一声,玩笑似地反问陈副官:“你可有靠谱的道士或是和尚推荐给我?我怕是遇上了女鬼,讲不定要给人索命。”要是照着商彤霁说的‘灵魂互换’,他觉着这可不就是女鬼上身嘛。
大半夜的,说这种鬼话,陈副官后背一阵发凉。他皱眉看向秦汉嶙,特意往他印堂上瞟了两眼,略带紧张地说:“您可别吓人,这事儿不能胡说。再说,她要真是女鬼,您……还是离她远点儿的好。”
现在的商彤霁对于秦汉嶙来说还有用处,他得留着她这张脸去套情报。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说:“怕什么?我行得端,坐得正,我不怕她。非说要吃亏,恐怕也得是她吃我的亏。”抬眼瞥见陈副官满脸嫌弃,他便收起玩笑,问:“金云歌舞厅的张经理审问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