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看向她,眼神似乎要破碎,他喃喃道:“为什么呢?我哪里不好?”
鲁音音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着,她只有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转过身去不看他。
她背对着他,说道:“你没有哪里不好,却不是我要选择的类型。”
虞律禛咬牙道:“那你倒说说,你要选择的,是什么类型?”
他自嘲的笑着,都这样了,他还抱着希望,或许他可以努力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呢。
鲁音音背着身子,虞律禛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就没有发现她含着泪的眼,以及颤抖的唇。
她轻声说着,声音飘忽的像要飘走,她说:“我想要的不多,只是一个门当户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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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律禛不知道怎么离开鲁音音的住处的,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那被她撕碎的合同,被她扔在地上的礼服一样狼狈。
这样被扫地出门,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体验,倒是挺新奇的,他自嘲的笑。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周围走了很久,路过一家商店,他从玻璃窗看到了里面陈列的啤酒,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想放纵一下。
有生以来没有喝过酒,没有尝试过醉的滋味,今天,他想试试。
买了一提啤酒回去,他没有任何下酒菜,就那样喝了起来。
第一口,他就皱眉,原来是这样苦涩吗?比起汤药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自虐一样接着喝,直到把六罐啤酒都喝掉,他才抚了抚有些发晕的头,从沙发滑坐到地毯上。
苏云来给他送中药,进门就看到他这样一副要软倒下去的样子。
苏云大惊,快步走过来扶正他的头,急切问道:“阿禛,阿禛!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虞律禛眼神迷蒙,但还不至于醉得认不清人,他唇边勾起一点笑,说:“妈,是你啊。”
他一说话,苏云才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她看向茶几,自然而然就看到了那几个散落的啤酒罐,顿时,她板起脸,连声音都严厉起来:“你喝酒了?你喝什么酒!你自己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
虞律禛垂着眸子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认罚认骂。
苏云的心又酸又软,再次捧起他的脸,关切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妈妈这就请赵老过来。”
虞律禛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只是有点晕,没什么难受的。”
他甚至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他分不清今夕何夕,好像那些压得他透不过气的情绪也淡去了不少。
苏云尝试着拉他起来,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弄到卧室里躺下,虞律禛躺着,苏云则坐在他的床边。
虞律禛一只手臂覆在眼睛上,唇角浮起一个自嘲一样的笑,他说道:“妈,我是不是太笨了?”
苏云皱眉,这从何说起呢?但她直觉这和鲁音音有关。
虞律禛接着说:“她看不上我,也不要我给她的东西,她说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她看不上咱们家。”
苏云哭笑不得,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这些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条件,竟然有一天也会成为困住他的枷锁,他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真是不得不承认,鲁音音这个姑娘,取舍还真是异于常人,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人家姑娘不是冲着自己儿子的家世来的。
她劝慰道:“感情的事,着急不得,你得慢慢来,不能把人家姑娘逼紧了。”
虞律禛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说起了旧事。
“她上高中时眼里就只有纪成乔,明明我才是她的同桌,她却从来都不看我一眼,包括那些好吃的,也只有纪成乔不要了,她才会给我,纪成乔送她鲜花,她会笑得很开心,我送给她一间铺子,她竟然把合同撕得粉碎,她、她还叫纪成乔哥哥……”
苏云:“……”
这哀怨得像被抛弃了的小孩一样的男人是她的儿子没错吧?这是她那个一贯清冷不近人情的儿子?是那个让整个商界都惧怕几分的虞氏总裁?
等等,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性信息,她这个可怜的儿子,在高中时就对人家姑娘有那份心思了?
想到这里,那些已经被她忘却的旧事都纷纷又浮现出来。
她记得,高三她儿子从Y市回来后,宝贝似的带回来一个糖果罐子,那罐子里的东西她偷偷看过,是一沓五颜六色的糖纸,那糖摆得整整齐齐,压得平平整整,一看就是被珍视的东西,她那时还好奇,她儿子这么宝贝一罐糖纸干什么,而且,他也不爱吃糖啊,哪里来这么多糖纸?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得知Y市那所高中要拍毕业照,那几天他正感冒,身体虚弱的不行,可他坚决要回一趟Y市,就为了拍一张毕业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