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议论声飘进耳朵。
“苏家娘子好凶!顾兄真不容易!”
“做生意的就得泼辣点,要不被人欺负了去!”
“李兄不会把苏娘子认成丽春院的小桃红了吧?”
“她俩长得也不像啊!”
“听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是这样的,见到女人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还有这么一说?”
李高炎气得咬牙切齿,再看苏紫萍气势汹汹,顾南言虎视眈眈,旁边同窗一副看笑话的姿态,谁也没有帮他的意思,愤愤挣扎站起身,顾不上擦擦衣袍上的泥,狠狠瞪了顾南言一眼,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边走边回头,生怕苏紫萍再给他来上一脚。
当事人都走了,学子们没热闹可看,三三两两很快散去。
四下无人。顾南言盯着苏紫萍的侧脸,不声不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凑过去,苏紫萍条件反射侧身一躲,惊讶地看着他。
顾南言抿着唇,捧着手帕的手停留在半空,看上去可怜极了,好像刚才被轻薄的人是他一样。
苏紫萍的内心竟泛起些许愧疚,不由心虚道:“小顾,你…要做什么?”
沉默片刻,听见顾南言小声说:“想帮你擦。”
不知怎么的,苏紫萍总觉得那腔调中带了点儿委屈。
“嗨呀,我当什么事!”
苏紫萍长长舒了一口气,接过顾南言的手帕,应付一般蹭了蹭刚才被李高炎摸过的半边脸,随意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真恶心。”
在苏紫萍看不见的地方,顾南言蜷了蜷手指。
刚刚发生的,也能忘记吗?还是被很讨厌的人。
是很讨厌的人吧?这么想着,顾南言又有些不确定了。
印象中她总是这样,对男女之别并不设防。
·
李高炎这边受了气,越想越觉得憋屈。摸了摸兜里的银钱,家也没回,转头进了丽春院,又去找小桃红快活去了。
小桃红和苏紫萍并不像,只是身上的桃花香与梦中的味道有几分相似,闭上眼睛时,几可乱真。
这回他把小桃红当成苏紫萍,毫不怜惜折磨了一通,彷佛这样就能出这一口闷气。
直到小桃红哭啼啼央求他,才算作罢。
事后,李高炎坐在床边,仍觉气不过。
他堂堂秀才,官爷见到了都得给个面子,居然被那臭娘们一脚踢倒,简直无法无天!
再看小桃红,气更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顾南言能堂堂正正搂着苏紫萍,他只能抱着一个赝品?
“喂!”李高炎踢了踢小桃红软趴趴的腰肢,“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催·情·药之类的东西,给我来点。”
一想到苏紫萍也有可能向小桃红一样哭着求他,他就激动得心痒难耐。
第28章
生意渐渐回本,很快就补上了前段时间的亏空,酒楼经营也回归正常。
烧烤摊有三婶母负责琐事,耐心细致,回头客都多了不少。后厨有米四坐镇,不忙的时候还会帮她弄烤串。
要不老祖宗说攘外必先安内呢,大家劲儿往一处使,干事的精神头都足了不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小顾,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还在躲她。
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到顾南言躲她的原因,许是小男生心思多呢,她懒得再猜,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个是倒腾试验新菜谱,另一个是筹谋开办第二家分店。
新菜谱好说,做出来找人试吃,混着旧菜品推出去,客人不喜欢大不了就不卖了。
开分店不一样,涉及到租赁场地、大厨、招工、装修等等一系列琐事,涉及钱财数额巨大,牵扯精力多,务必小心谨慎。
而一旦做起来了,也就意味着苏家酒楼正式迈向连锁店模式。
苏紫萍越想越激动,忙了好几个晚上做出一份详细的方案。
“爹,城南有家茶楼要转让,租金很实惠,我打算把它盘下来开分店。”
次日一早,苏紫萍迫不及待将正要出门的苏河政拦在堂屋,把策划书郑重其事地递到苏河政手里。
“那处地段是进出城的必经之路,人流量有保证,还能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客流。”
苏紫萍将策划细细讲来,苏河政一开始还以为女儿心血来潮,越听眼珠子越亮。
再一翻看那策划书,事无巨细,考虑得十分周到,连什么时候回本都计算得明明白白。
细心又大胆,比他年轻时不知强了多少倍。最后抚掌而赞,“你且放手去做,需要银子就去账房支取。”
女儿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欣慰的同时,又发起愁来。
把生意做大也是他的夙愿,他没本事,年逾半百也没能开出第二家分店,他的女儿却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