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办公室,手机传来震动,沈淮叙看到屏幕中的来电提示,他目光微顿,接电话之前,让几位高层稍等片刻。
待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沈淮叙才按下接听,电话接通后,他听到耳畔微不可闻的吸鼻子的声音。
未等沈淮叙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熟悉柔软的声音:“沈淮叙,对不起。”
听出姜意绵明显的鼻音,像是刚哭过,沈淮叙心口一紧,薄唇微抿成一道笔直的线:“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具体原因竟然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
姜意绵耷拉着脑袋,涣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酒劲儿上头晕乎乎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值得被你喜欢那么久。”
沈淮叙提起的心悄无声息地落地,他柔声反问:“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值得?”
姜意绵的语气无比认真:“可我让你浪费了很多时间。”
是指他喜欢她的那些年?
想到女孩是因为这件事而向他道歉,沈淮叙的心脏倏地一软,仿佛被一根细线缠绕,轻轻地扯着。
他缓缓勾唇,耐心地纠正:“那不是浪费。”
姜意绵眼眶红红的,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静静地听着沈淮叙的声音:
“每次想到你,我都会告诉自己要变得更好,好到你的眼里不再只装着别人,而是有能够容纳我的位置。”
或许正是这样,未来某天当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不会怯场。
沈淮叙的语速不急不缓:“这么多年过去,我唯一坚定且确信的事。”
“就是喜欢你。”
姜意绵握着手机,窗外的夜景慢慢变得一片模糊,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淌过脸颊,吧嗒一下滴在百褶裙上。
即便电话那头的女孩没有说话,可沈淮叙却依然清晰地听见,耳畔那道抽抽噎噎的低泣。
沈淮叙忍不住心疼,却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只能柔声安慰:“乖,别哭了。”
今晚的姜意绵与往日不太一样,此时哭得像个小孩子,不似从前那般理智,更像是....喝了酒。
姜意绵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脸上湿漉漉的泪痕,轻细的声线哽咽又清晰:“沈淮叙,我好像个坏人。”
姜意绵:“对你一点也不好。”
沈淮叙眉眼低垂,注视着办公桌上那个香薰,俊美如画的眉眼浸满温柔:“那以后,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他的语速很慢,带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姜意绵不假思索地答:“当然能呀。”
沈淮叙轻笑,敛着嘴角的笑痕,问出那句一直想问的话:“比如做我的女朋友?”
姜意绵刚要回答,冷不丁打了个酒嗝,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表情都变得十分严肃:“沈淮叙,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沈淮叙:“什么事?”
姜意绵下意识看向瘫在沙发上,早已神志不清的温漾,她努了努唇瓣,郑重其事道:“你不能做温漾的正宫娘娘。”
沈淮叙:“......”
看来这姑娘的确喝酒了,看这样子一定喝了不少,他一开始竟然没发现。
沈淮叙耐心问:“温漾是谁?什么正宫娘娘?”
姜意绵咧着嘴角笑:“温漾是我的好朋友呀,等她赚够了一个亿,她要娶你做正宫娘娘的。”
沈淮叙有些无奈,担心姜意绵喝了太多酒,像个担心自家闺女的老父亲。
“绵绵,你现在在哪?”
姜意绵老实巴交地回答:“温漾家。”
沈淮叙:“喝酒了?”
姜意绵眼睛一亮,觉得这人真的很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沈淮叙垂眸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晚点过去接你?”
姜意绵摇头:“不用。”
“今晚我们在温漾这里住一晚,明天一起回学校。”
住朋友家也好,沈淮叙这才放心。
即将挂断电话时,沈淮叙柔声问:“刚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姜意绵“啊”了声,大脑晕乎乎的,一片空白:“什么问题呀?”
沈淮叙:“......”
果然他前脚一问,这姑娘后脚就忘了。
沈淮叙不禁怀疑,这时候给自己要名分,就算要到了,这姑娘第二天酒醒不认账该怎么办。
可即便如此,沈淮叙还是想知道姜意绵的真实想法,于是他认真问:“姜小姐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姜意绵抿着唇忍不住笑,调侃他:“沈淮叙,你怎么问得跟求婚似的?”
沈淮叙呼吸一窒,女孩含着笑意的声音软绵绵的,本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杀伤力十足,仿佛一道电流直击他的心脏,酥酥麻麻流淌过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