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擎羊可以称为半神。
即便文梦洋尝试一直和我不断地聊天防止我入睡,结果凌晨一点半,我还没有困意,文梦洋她自己的声音就小了下去,然后慢慢地就先睡着了。
我看着窗外的雾蒙蒙的月亮,起身走到窗边。
我看见擎羊凌空站在我的面前,依旧撑着那把红色的伞,不苟言笑。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擎羊:“我在你的大脑里,所以我在你的目之所及。在你小学的时候所看向的栏杆之外,在你看向商场走廊的时候,在你梦里和现在这样直视我。”
我被擎羊绕住了:“如果小学的时候你就在我大脑里,那你昨天就根本不需要构造一个空间来困住我……你骗我?”
擎羊:“我没有骗你,犇来符是有必要的,只不过使用者并不是我。而且我只是真诚地想请你帮忙。空间我们也搭了,不然在你的梦里追踪你确实是件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事。只是你明确拒绝了我一次,我也朝你泄愤了一次。”
摸摸我的左脸颊,总觉得擎羊说这话的时候,左下颚还隐隐作痛:“那我们扯平了?
擎羊:“第一次是扯平了,所以我这是第二次请你帮忙。”
我:“那我还是明确地拒绝你,这是你们神明之间的棋局,我不想死,也不想参与。”
第21章
“‘转身,我在你身后。’贾文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命令我。
我很生气,挂了他的电话,转过身。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转向了后面,但我继续转完了剩下半圈,然后转入了盲区。
‘哎哎哎!别走啊……不是吧,我就找你说个事,真不耽误你……’
我没理他,但我继续站在他旁边,盲区里的他旁边。
‘生日快乐,常曜,我知道你在听,我说会儿,说完我就走了,请原谅我利用这么卑劣的说辞赌你愿意听完生日祝福后面的话。’
2017年12月15日,我的15岁生日。
‘我知道何庆来的死是你做的,文件也是你拿回来的,我还以为你真不会帮忙。但是对不起,我挺后悔的,想想我们也才十几岁,就妄图插手大人们的战争。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我要你去做的,但反而连累了钱叔。’”
——C《盲区》
擎羊不恼,但语速依然很快,这也是一个擅蛊人心的话术师的特点,总教你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无法回头地落入了他的圈套:“别忙着拒绝我,你是我们的最优解,我们是真心恳请你的帮忙的。但这次来找你,除了这件事,我还需要求证一件事……你说你对07年那件事没有任何印象,你认为你是忘记的可能性更大,还是你没经历过的可能性更大?”
我从来不轻易笃定一件事,这让我看起来非常不靠谱:“反正我只能说我没有印象。我确实记得我见过你,小学的时候,不止一次。但08年我曾失踪?我不知道。”
“2017年年初的时候我也来找过你,那是你读大学的时候,那你有印象吗?”
我努力回想,那时候是大一的下学期,我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咸鱼,并没有发生什么能够刺动我神经的事情……假期的时候会被喊着一起去其他地方旅游,虽然和驴友们出去过两三次之后就淡了,但只有出门旅游才能算是我永远一尘不变的御宅生活的变数。
最终我摇摇头。
擎羊询问完了,末了准备离开。
我一脸茫然地叫住他,想起要问他是怎么做到可以随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如果你只是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你又是怎么被其他人看见的?”
他想了一下,挑了挑下巴:“或许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具象化吧……正如刚刚我所说那样,我在你的大脑里,你所能够看见的一切空间,我都能达到,并不是说我出现在那些地方才被你们看见,而是因为你看见了我,我才以具象化的形象显现在那些地方。”
看来无意之中,都是我造成的一切。
我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或许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了一些麻烦:“是08年那个时候,你把我带走之后,我们之间做的交易吗?我是指——你能随时通过我的视野停留的地方瞬移到我面前,然后具象化。”
擎羊沉思了一会儿:“……是。”
“你没骗我?”
“我用不着说这样的谎,我们之间有着绝对纯粹的利益关系,对你撒谎只是多此一举。”
“那如果我问你你刚刚为什么要问我对于08年那件事没有印象是不记得还是没发生过这个问题,你会回答我吗?”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问什么我就毫无防备地回答了他什么、但他这样问的目的我却并不清楚,我一直被他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