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闹得最凶的时候,简静还没多大,刚上高中的样子,简方明难免被影响,整天整天的心神不宁。
简静就拉着他的手说,“哥,你不用怕。这辈子我总不会和你争就是了。”
简方明宽了心,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那以后更百倍地对她好。
他看简静对祭祖的事这么上心,不免疑惑,“什么时候管起这种事来了?再说,大年下的你不用去叶家吗?”
“不去!”
简静挥了挥手。
简方明很了解她,“特地回家献勤儿,别是又缺钱花了?”
简静下意识地就要说不是。但一想这是个敲竹杠的好时机。
“人活着哪有不缺钱的?硬撑罢了,”简静的手在拉杆箱上来回抵擦,低着头,声音也微弱,“前两天我瞧上一项链,不过就是重了点,我就买不起了。”
简方明问,“哪一条,你发我手机上,我给你买。”
“不用了,哥。”
简方明意外于她的懂事,“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不是,我想说,你直接转账给我就成,我想买的不止一两样。”
“......”
简元让听见楼下的对话声,他赶过来,摘下老花眼镜,“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我的家,我还不能回来了是吧?”简静大声说。
简方明料想他们父女俩有话要说,起身辞行,“二叔,那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安排明天的行程。”
简元让到底心疼侄子,“这点小事。用你安排什么?回去休息,让秘书们去忙。”
简静把手里的箱子交给淑姨。她指了下楼上,“把卧室收拾一下,我也睡了。”
“才几点?离睡觉还早呢!你先跟我过来。”
简元让揪着她往客厅里走。
简静一屁股坐上沙发,“干什么?有话就快点讲呀,我真的困了。”
简元让满脸担心,“明天就是除夕,你这时候回娘家,我才要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静盘着腿开始瞎编,“我想陪你回老家去,尽点心。简家村头冒青烟了,才能出你这么个大人物,多显身扬名一事儿,难道不值得我回去这趟吗?还是你怕我抢了你风头。”
“打住。少来这套。”
简元让懒得听她瞎扯。
他说,“是不是和姑爷闹矛盾了?”
简静很快否认,“没有,好着呢,好到不能再好。”
但简元让显然不信,“我不管你们小年轻怎么吵架,退一步说,他周晋辰......”
“爸爸。”
简静忽然叫了他一声,让他没办法再往下说。
简元让停下来,“你有什么高见?”
简静开始发挥胡说八道的功力,一本正经的,“你退少了,这么严重的事儿,怎么能只退一步来说?少说要退一万步。”
“......”
“既然选择了要退,你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我建议你下次,直接以光年为单位开始退。现在劝人的话,最少是这个数起步的了,要不然还不如不退。”
“......”
简元让就那么愣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东西。
简静摊了摊手,“谈话结束了吧?我可以上楼了。”
她起身拍拍她爸的肩膀,“早点睡,你不是小伙子了简主席。”
冯瑜在一边看得着急,“你怎么就让她上去了?”
简元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是老了,被她这么一打岔,我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
第26章 老滑头
简静上楼, 很久不回家住,但淑姨每天都带人打扫,一周换一次床品,倒也光洁。
床头放着一本《裴洞篇》, 哲学里经久不衰的命题, 有关生与死的讨论,苏格拉底的学生裴洞, 回忆自己与老师的最后一次对话, 在苏格拉底狱中临刑服毒的前夜。柏拉图以他的口吻记述下来, 内容晦涩又艰深。
简静花费三个晚上,很认真地读完。那时她还没和周晋辰结婚, 每次去吃饭,都要备足功课。
一想到这些努力, 简静摸了下自己心口,“这都是你罪有应得,静静。”
然后她用力一扬手, “啪嗒”一声, 这本古希腊哲学经典掉在了地上。
简静在家睡了个好觉。
她是从不带着心事入眠的,周晋辰弄得她再烦, 上了床,眼罩一戴, 就把他给抛开。
次日早晨,她被楼下的动静吵醒。
淑姨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后也没敢高声, 倒是简静一骨碌坐起来, 带着起床气问,“谁啊!一大早的就不消停。”
“是姑爷来了。”
简静一只手扶上脖子, 转了转,“你说谁?周晋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