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在床上转了起来,左边三圈,右边再三圈。再一看她的形体姿势,还是打太极时板儿正的站桩功。
简静口里念念有词,“啊啊啊——嘿——哟哟——呀!哈——啊咦摩多——嗝——嘿嘿——哈!哈——哇呀呀——啊哈嘿——感冒病毒听着——姑奶奶我——呀呼——除你家伙事儿——”
周晋辰听得想笑。
好家伙。她这还是东北版的咒语。
简静发完功,把自己也转得头晕,眼看她就要从床上摔下来。
“当心!”
周晋辰着急地喊了一声。
但简静已经摔了下去,过了一分来钟,她撑着从床底下爬上来,强忍着眼冒金星,对手机那头不住喊她名字的周晋辰,笑呵呵的,“我没事儿,还有口气。就是不怎么多了。”
“......”
简静是直接栽下来的,摔得不轻。但她这人天生就不爱让别人看洋相,一点点都不可以,哪怕对面是她的丈夫。
“我先歇了啊。早点睡老周。”
她忍着疼关掉了视频。
简静一合上手机,就龇牙咧嘴的,捂着刚才最先着地的左肩膀,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眉毛鼻子都拧在了一处,不住跺着脚。
这什么地板这么硬啊!以后都不来住这家了。
这一晚简静是往右侧躺着睡着的。
其实对她来说,什么姿势都能很快入睡,她心里装不下太多事儿。因为简静处事很简单,那些复杂、繁难、艰深或者是压根就解决不了的人和事,她就直接放弃。
不必要为难自己。
但周晋辰却罕见地没睡安稳。他翻来覆去的做胡梦,梦见简静摔骨折了,在医院打石膏时,抱着他哭着惊天动地。
那阵尖而细的哭声,吵得他头疼了一夜。
其实他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醒着的时候,简静从不会抱他。
虽说也不离得他很远,但总是保持着一段,对彼此来说都安全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周晋辰在301医院的老教授那里,专程开了治跌打损伤的特效药,就飞去了上海。
他到酒店的时候,谭斐妮和章伯宁两个,就坐在十一楼巨幅落地窗边吃早餐。
陈晼也在,她揉了揉眼睛,“妮儿,这是我表哥吧?”
谭斐妮转头,拿叉子用力戳着一块肉,“能把件简简单单的衬衫穿得这么帅的,也没别人吧?”
章伯宁也看过去,“周晋辰来干嘛?查简静的岗啊!”
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她没带野男人回房间吧?”
谭斐妮虽然和简静不对付,但他这么怀疑简静,她心里总觉得兔死狐悲似的。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喊道,“胡说什么呀!我们昨晚去的是正经酒吧,静儿不是那种人。”
章伯宁笑,“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她不会。”
陈晼举起手来,“我作证,我去瞄了一眼,实在没劲,我又出来了。”
“告诉我简静的房间号。”
说话间周晋辰已经走到她面前。
陈晼说,“十六楼,1606。”
周晋辰也不多说话,直接就往电梯边走。
章伯宁掏出一张卡来给他,“这个点她且睡呢,我这儿有房卡,你直接拿去开门。”
周晋辰挺不是滋味儿的接过来。他说,“章伯宁,你整天除了和姑娘们混,没别的正事儿好干了是吧?”
章伯宁:“......”
不是。他这不是好心吗?怕周晋辰进不去。
怎么还平白挨一顿俨然来自父辈的教训啊?
陈晼也听出不对来了,“我哥怎么.....”
“什么?”
她冥想了半天,摇摇头,“说不好,有点怪。”
周晋辰并不是这样会当众给人脸子看的脾气啊。
第8章 躲瘟神
“我也觉得不对劲。”
章伯宁揣度着刚才周晋辰的表情。那两道锋利的眉形好像在对他说,“我警告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儿。”
陈晼在混乱中抓住了重点,“他不会是觉得,你和简静有什么猫腻吧?”
“噗。”
章伯宁直接一口矿泉水喷在了谭斐妮脸上。
谭斐妮扯出纸巾擦脸,“毛病吧!你和简静都是故意的。”
“她是,我真不是,”章伯宁摆了摆手说。
谭斐妮觉得不可能,“简静和你那是吃一碗饭长大的,周晋辰难道不知道?”
章伯宁说,“就是的!我还尿在她床上过呢,小时候还搂一起睡过。”
说完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噢,他觉得他从天而降,没比过青梅竹马,自尊心受不了是吧?”
正在等电梯的周晋辰:“......”
谭斐妮拉了一下他,“别说了!人没走。”
周晋辰拿房卡开了门,他放轻了动作关上,房间里窗帘紧闭,只留了过道里一盏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