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抖得跟筛糠似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林浅随后跟上来,一看,宫女身前的地砖上已然出现了一片斑驳的血迹,而她额头上赫然一片血流不止的青紫。
林浅瞧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血流的,光是看着都叫人瘆得慌。
忙蹲下去拦住了她还要继续磕头的动作,却发现一靠近这宫女身边,刚才那股淡淡的怪味儿更浓了。
这样的浓度已经足够林浅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没有急着问,而是不动声色的抽出帕子,在身上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了止血药粉撒在帕子上,按住了宫女的伤口。
“疼吗?你别怕呀,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有个问题想找人问问。”
药粉碰到伤口的瞬间,宫女疼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她见林浅左右不过十岁上下的模样,又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眼角余光瞟见负手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可无比强大的存在感不容人忽视的楚沐琰,又畏惧的低下了头。
林浅眼珠子一转,撅嘴对楚沐琰道:
“你别杵在这里,吓到她了。你去别处逛逛,这里有我就行了。”
楚沐琰闻言满头黑线,眼神不善的盯着那已经哆嗦得几乎全身抽搐快要昏死过去的宫女:“本王很可怕?”
宫女一个激灵忙不迭摇头,可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
您太可怕了!
楚沐琰显然也看出这宫女口是心非,脸色难看至极,可当着林浅的面非但不好发作,还只能硬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默默转身离开。
但也没走远,只是转过拐角,跃上了树梢,仍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堂堂楚王沦落到躲在树上给人做保镖,还是心甘情愿,唉,传出去面子往哪搁。
宫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确实没见到楚王的身影,才一把拉住了林浅的手,趁她愣神的瞬间又是咚咚两下磕在了地上。
“哎!你干什么!快起来!”
“求王妃放过奴婢!求王妃放过奴婢!”
她似乎铁了心要磕头,林浅年纪小力气不大,根本拉不住她,但是宫女这一番动作之下,倒是让她看见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浅伸手直直朝她胸口摸去。
坐在树上的楚沐琰原本正肆无忌惮欣赏着自家小王妃认真给人上药的可爱又温柔的模样,冷不防瞧见了这一幕,脸瞬间黑了。
可等他坐不住的从树上跳下来,林浅却已经在低头认真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而那宫女已经一副自知死到临头的模样,恍惚的瘫坐在了一边。
“你看。”
见楚沐琰过来,林浅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一沓纸钱包裹着一根蜡烛,还有一个小小的做工粗糙的观音像。
“宫内严禁宫人私自烧香拜神。”
楚沐琰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那宫女脸色彻底灰败下去,而此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巡视的御林军正往这边赶来。
楚沐琰与林浅对视一眼,五指并拢微一用力,那些东西在他掌心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何人在此!”
身穿甲胄腰佩长剑的御林军赶到,看见眼前场景,先给楚沐琰行了一礼,而后统领模样的人一挥手:
“区区贱婢竟敢冲撞王爷,把她拿下!”
“本王还没说话,你倒是比本王还要心急?”
楚沐琰似笑非笑,森冷的眼神落在统领身上。
统领打了个寒颤,蓦地想起来上一任禁军首领刘通就是因为冒犯楚王落了那样的下场,一时惊疑不定,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办才好。
林浅笑眯眯的站起来拽着楚沐琰的袖口晃了晃:“说你吓人你自己还不信。这位大哥,我们没事,你们去别处巡逻吧。”
“可这……”
他狐疑的看了眼瘫坐在地几乎没了生气的宫女。
“王妃说无事,你还有疑问?”
楚沐琰一个眼刀扫过来,统领立刻噤若寒蝉,赔着笑带着御林军离开了。
林浅转身对宫女伸出了手。
“你看,我们救了你一命,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宫里那么多人烧香,是为什么呢?”
宫女到这会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捡回一条命,突然哭了起来,死死拽住林浅的手,声音压抑又凄厉:
“我们……我们不想死——”
——
待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又喊住了路过的宫女送她回去,林浅和楚沐琰沿着她所说的,来到了不远处的御花园。
进去不远处便有一口井,是供侍弄花草的宫人门取水用的,据说最近从里面打上来的井水格外的清凉,因此最近也有不少嫔妃让工人们将瓜果用篮子吊在井口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