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喜摘高岭之花(83)

简云桉被她拉着,后头还有卞遵推着跑,脚上慌乱,脑子却难得清楚:

自己身为蔡氏的女儿,又参与了那晚新娘冢的混乱,有“知道太多”之嫌,自然会引得敌人关注,而一个月来她与母家的联系平白增加,怕是引了怀疑,对方跟着她,是想以她为饵钓出山中躲藏多年的知情人小爱。

“爱姨,”简云桉以称呼拉近关系,试图让小爱更放下戒备:“情况危急,我便不隐瞒了。”

“近日我听到一种说法:我母亲的死或许与当年的余肃贪污案有关,今日我来此正是为碰运气找您,当年我母亲刚遇难您就跟着离府,我猜测母亲临终前或许将查到的证据交给了您。”

蒙面人动作很快,已经从视野里冒头,时间紧迫,简云桉语速加快:“希望您能相信我,在证据被那群蒙面人找到之前先交予我,若是被他们毁掉,我母亲当年便枉死了。”

她说完,小爱却并未答话。

密集的脚步声压得人沉不住气,简云桉心急欲焚,耐着性子再次保证:“我发誓,这群人真不是我带来的。”

“我相信你,只是……”小爱眼睫垂下,似是深深吸了口气,本就没剩什么肉的双颊更显凹陷,浑似个灰败的骷髅。

“小姐当年虽一直调查此事,无奈势单力薄,并没查到任何实质证据,季博识四处寻我,不过做贼心虚,夜长梦多而已。”

闻言,简云桉心口的气泄去大半,来之前她想过小爱可能不在埋葬蔡氏的这座山,那样好歹仍有念想。

所谓的“证据”压根不存在,她是真的始料未及。

小爱甚至卞遵都沉默下来,山上远人烟,所闻惟不谙世间事的蝉鸣,以及蒙面人们鼓点一样直敲在心尖的脚步声。

或坚硬或松软、或洁净或脏乱的坟冢间,蒙面人来回穿梭,丝毫不懂得死者为大的道理,有些石碑被撞歪,有些墓前时已腐烂的瓜果被撞翻在地,在地面上遗下棕褐色的汁水……

若长眠于这片土地的亡灵仍有魂魄在世间漂浮,大概要吵嚷喊叫个鸡犬不宁。

简云桉在稍高的地方,位置站得刚刚好,不会太近只能看到局部,也不会太远导致视物不清,她冷眼睨着蒙面人的匪盗行径,突然想代替这些亡灵鸡犬不宁地大闹一把。

“没有证据,我们就空手套白狼造一个出来。”简云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人都来了,不用用岂不辜负了人家的美意,先撩者贱,都是他们自找的。”

**

半柱香后。

火光在山上燃起,呛人的黑烟蔓在天空,吸引了山附近不少百姓的注意。

大兴皇帝爱民,前来灭火的侍卫很快赶到,正与匆匆撤走的蒙面人打照面。

蒙面人并非都是傻子,见着了火,知道侍卫要来还不快逃,只是卞遵在小爱教导下将山上环境摸了个大概,利用地形遮掩很争气地拖了蒙面人大军半炷香时间。

这群蒙面人被交给刑部审讯,一个个功夫虽不高,嘴倒硬得很,应是被季博识牢牢捏住了软肋。刑讯室里整日鬼哭狼嚎,都没一人泄出半字。

因事关简云桉,景星延对此案盯得紧,不时去刑讯室转一圈,每回从那儿回来都要少吃半碗饭,几日下来人都清减许多。

简云桉摸着他刀削斧刻般的面部棱角,不豫埋怨:“本来就长得不近人情,还把硕果仅存的那点温柔相瘦没了。”

当晚,景星延狠狠让她体会了把什么叫“温柔”,简云桉整个人几乎化在“温柔”里,再不敢乱说话了。

隔天卞遵传来消息,揭秘尾随简云桉上山的蒙面人是季博识的杰作。

那日荒山上,卞遵出剑时有意避开一名蒙面人的要害,之后一直派人远远跟着。

蒙面人很警惕,在外逗留多日才回季家复命,可卞遵的人更耐得住性子,还是发现他翻进了文良侯府的高墙。

“温柔”过后神清气爽的景星延精力充沛地亲自对囚犯们分开审讯,谎称已有人招供幕后者是季博识,若谁还能供出更多细节可减轻牢狱之灾。

他拿着从每人口中诈出的东西在各刑讯室间乱窜,历经两个多时辰的群体式诈骗,总算拼凑出一份完整供词。

季博识被请到刑部喝茶。

“文良侯派人跟着我夫人上山做什么?”景星延官职比季博识低,今日处在审讯位,不卑也不亢,面对老毒蛇没弱了气场,表面尊敬还恰到好处。

季博识作恶多年,自也是瞎掰界的一把好手,分毫不惧:“侍郎误会,听闻那座山近来频有盗墓贼出没,我派人前往清剿,恰巧碰上景夫人,说来也是缘分使然。”

“是么?”景星延目光幽深,表情颇具深意:“可我听夫人说,侯爷的人放火把她要找的证据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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