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那儿干嘛?”晨元回头被杵在门口的大保镖吓了一跳,又瞪他:“你帮我把这些箱子都搬到车库去吧。”
一看柜橱里面基本都捯饬空了,卫榕纳闷:“都搬走?这些你都不要了?”
“不要了!一想到这些都被变态都碰过,我就起鸡皮疙瘩。”这些年被个别私生饭打扰过,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变态的,一想自己喝水的杯子,牙刷等等物品都有可能被沾染过,晨元就恶寒,想着一会把这些日常用品都换一换!
卫榕也算见识过大明星的毛病多,但没想到毛病这么严重了。
“对了,这个你还要吗。”
在晨元疑惑的目光下,卫榕从屁股兜里拽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粗暴地装了一个黑色的,蕾丝的,超性感的……bra。
晨元:“……”
你就永远想不到大保镖的屁股兜里都塞了些什么!
看着前两天还贴身穿在身上,此时被狗男人拿在手上晃的黑蕾丝,晨姐脸很燥,牙咬了半天挤出一个字:“滚!”
卫榕:嚯,大明星这臭脾气!
谁给你搬衣服,自己搬吧!
果断的,卫榕扭头走了,留下的晨元气的要冒烟,哔哔叨叨地骂狗保镖!
……
夜里十点半,卫榕洗完澡从一楼浴室出来,眼前所见是通明的亮,他洗澡前还黑黑暗暗的别墅,此刻从客厅到厨房,台阶灯带再到二楼的过道,从大灯到氛围灯,全都开着。
空气里还飘着丝丝缕缕的姜味。
嗯还有糊味。
走去厨房一看,带着余温的小奶锅底糊着一层黏黏的焦糖,里面有几块切得磕磕碜碜的姜,烧的是一点水都倒不出来的那种糊。
“……”
望着锅底,卫榕提声叹了下,随后动手把锅刷了,然后重新倒水切姜丝放甘蔗红糖,煮姜茶。
转小火温煮的时候他上了楼,那几大箱衣服果然还堆在地上,于是他又动手把这些东西全部扛到车库里去。
十分钟后,最后一箱搬进了车库,卫榕关上电动卷帘门旋身之际,看着整栋通亮的三层小别墅他愣了下。
三楼那间阁楼,他来这里的二十多天,第一晚亮了起来。
不,也不是……他第一次上门被拒的那一天,大明星也是在通明的别墅里,在那间小阁楼里,醉醺醺地抱着画架睡了一宿。
玻璃窗里,女孩影影绰绰的身影摆动在窗纱后,她坐在画架子前,拿着画笔拿了好久,手里没有调色盘,她也没有落笔。
面前的还是那幅向日葵田,同一个人晨元画过很多遍,画来画去还是最钟爱这一幅。
第65章 像星星一样
因为这是她和妈妈唯一的一张记忆里的合照,她们还没有从滇南来首都,她还是个满山满田跑的八岁孩子,她从小没有父亲,但从来没有觉得没有父亲是一个很难过的事情。如果不是妈妈执意带着她来首都求学,她可能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小学毕业后在大山下继续上初中,然后是高中,然后最后最好的归宿就是考昆明的大学。
如果她不曾在台上跳起一支舞,如果她不曾展现出来对滑冰的天赋……
可能,母女二人现在依旧还能在姥姥的向日葵田里拍照
小的时候没想过在首都这样的城市落户落脚有多难,没有想过一位单身母亲在工资只有每月五六百的情况下是怎么有一套两居室公寓,是怎么给女儿报各种兴趣班培养女儿各种特长。
也不懂,妈妈为什么一夜之间毁了自己留下的所有物品。
然后那么毫无牵挂地纵身跳了楼。
然后残忍地留下一份亲子鉴定,割舍了母女在这世间最后的一丝亲缘。
如今证明不是母女关系的一页纸就放在手边,大剌剌地在眼前讽刺着自己,一切都是谎言。路晋华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人,怎么会在外面给自己胡乱认女儿。
路远航大自己四岁,路元琪只比自己小六个月。
如果是真的,她怎么来的,都不需要仔细揣摩。
这一晚上晨元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梦到那片向日葵田,然后画面一转就变成了躺在一片鲜血中摔得脑袋碎裂的尸体。
后来她吓出一身冷汗就醒了,屋里屋外灯光明亮,倒也没有了梦里那彻骨的冷和颤抖。
凌晨二点半,她起身拿手机看了眼,再放回床头柜上时看到一杯姜糖茶,手一触碰居然还有三十度的余温……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家里的另一个男人。
似有所感,她光着脚走到窗前,拨开窗帘就一眼看到院儿中树上挂着一个人,树下草坪上埋着LED地灯,照着立夏时节的树叶翠色欲流,那个白天把她怼到气闷的男人枕头双臂靠在树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