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他后面想了很久,但一直没想明白。
君怀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看的兰沉璧忍不住怀疑自己脸怎么了。
直到君怀瑾伸手轻轻的在他眉心点了点,兰沉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眉心微热。
“你本是男儿身,伪装的再好终究会露出破绽,我第一次起疑应该是……”君怀瑾眯起眼回忆,手指不自觉的摩挲。
“我躲避凤凰门追杀跑到你房间的那次。”
兰沉璧这回是真的惊讶了:“那么早?”
随即他又觉得不对,凝眉问:“我当时露出什么破绽了?”
“也不是破绽,而是一种感觉,你我都是女子,而且你是个在青楼里长大的姑娘,那应该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了,就算是完璧之身,但看也该看过很多,不至于对我的突然靠近几次三番显得那么戒备紧绷。”
“尤其是在知道我是女子的时候,你明显更紧绷了,当时你没看到自己的模样,耳朵和脸都红了,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你过于害羞,那就只能说明你要么不是女人,要么……你对我有意思。”
兰沉璧正拎起酒坛喝酒,听她说这句话,一惊之下,不小心呛到了,猛地别开脸咳了起来。
君怀瑾见状眉梢微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她轻轻的拍了拍兰沉璧的背,“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兰沉璧:“……”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忍住痒意,转头看向君怀瑾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烫,让他坐立不安。
好像再看两眼,他那些连自己都瞒着的心思就会被揪出来,摊开在月色下。
他垂下眼,努力维持镇定道:“当时你就怀疑我了?”
“嗯,当时只是怀疑,后来就留心观察,越看越觉得不对,每次你都不敢直视我,上药还总是让怜香来,这不是很奇怪吗?直到我看你跨火盆,你的脚……”
君怀瑾的视线落在他的锦靴上。
兰沉璧:“……”
是了,其他什么都可以伪装,但是脚不行,他可以说是因为自己长得高,所以脚大,但还是会比女子大一些。
单独看不能构成证据,可君怀瑾这种人精,把所有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基本就确定了自己是男子。
想透这一切后,他看着笑吟吟的君怀瑾,发自肺腑的说:“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厉害,也很——可怕。”
“那你怕我吗?”君怀瑾几乎想都没想就问出来。
兰沉璧摇摇头:“不怕,你不会害我,没什么可怕的,但凡你对我动了杀心,我都活不到现在。”
四目相对,君怀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不会害你,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伪装女子吗?你之前说的兰城主的事……其实你就是兰城主之后吧?”
“瞒不住你。”兰沉璧活动一下换了个姿势,站起身望着城主府的方向,沉声道:“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兰沉璧,年二十,是兰念生城主之子。”
“果然。”
君怀瑾也站了起来:“你是想替他们报仇?”
“嗯。”兰沉璧目光幽深不见底,“我既苟活至今,便只有一个念头,彻底铲除凤凰门,揪出幕后黑手,为城主府的五十二口人报仇。”
“会的,我会帮你。”君怀瑾冲着兰沉璧抬起手。
兰沉璧看了一眼,随后伸出自己的手,和她一击掌,什么都没说,但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
这是一种默契的,无须出口的承诺。
“夜深了,该就寝了,明日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们。”
君怀瑾转身把酒坛都捡了起来,兰沉璧帮她拿,两人原路翻回去,各回各的房间,心事说开后,两人都轻松许多,这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夜到天亮。
第135章 那一个吻是秘密
谁都没有谈水下的那个吻,就好像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绮梦,醒了便散了。
但有些东西即使表面上没有痕迹,却早已在心底扎根。
……
翌日,君怀瑾和兰沉璧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大牢那边的审问有了结果,秦九州和路惊寒一起整理好供词呈给君怀瑾。
君怀瑾看完之后脸色阴沉,怒极反笑:“好一个不知,他们倒是藏的够深。”
路惊寒面无表情的说:“怕是只有每一个分部的门主才知道上面对接的是谁,副门主也不过是负责管理门中琐事,对接门主和长老,而长老负责的就更琐碎些,各种掌事,各种财务支出,这些都归长老管。”
秦九州坐在圈椅里,喝着浓茶提神,即使困得快坐不住了,他还是挺直脊背,姿态优雅,名门公子的礼仪刻入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