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告诉她？”星河的声音透过星星的能量传来，透着无奈，“快没时间了。”
紫色的雷系能量灰扑扑的，笼罩整块大陆的法阵也失去了光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处于法阵中心的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条条黑色如长发的浊气在空气中游荡，污浊的空气迷住人的呼吸和眼睛。
星河叹气，“零一，你还清醒着吗？”
“嗯。”半晌，暗沉的声音通过星星能量传回，“你先顶住。”
“好，快去吧。”听见回话星河松口气，“这么重要的决定你瞒她那么久，我真担心你会被打死。”
布之：“……”
风泠看着玩家们一点点把血量磨下来，玻璃球上已经有了裂纹，链接天道的感应突然有了反应，风泠转身就发现一个陌生的黑色身影，他离得远远的，整个人像是融进了黑色里，没有一点白，浊气被雷灵气压制在周身，没有溢散出去污染其他人。
“布之！”风泠跑过去。
尽管他没有一点像原来的他，但风泠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影子后退了几步，没让她靠近，风泠看清他的模样，眼眶立刻红了。
他遮遮掩掩的还带了个违和的兜帽和围巾，然而皮肤上黑色的痕迹根本掩藏不住，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全黑了，像被完全污染的湖水，声音没有原来的清冷干净，嘶哑低沉，“脏，别靠近我。”
“你怎么样了？”风泠都不敢相信爱干净有洁癖的猫猫怎么变成这样的，他肯定很难受。
“没……”事，话还没说话就被红着眼的人瞪了瞪，他悻悻改口，“难受。”
“不过见到你，就不难受了。”他垂下眼，天道契约的线显现出来，他手腕的线已经全黑，而风泠手腕上还是白色的，系成蝴蝶结的白线讨好似的亲吻风泠的手腕，空气中雷灵气轻柔地擦去了风泠眼眶的湿意。
“我又不是特效药……”风泠不顾他的阻挠，还是抱住了他，入鼻是腐朽而污浊的气息，不过她还是紧紧抱住。
这是她的天道，不管怎样都是。
抱都抱住了他也没办法，轻声，“泠儿，玄梦污染不除便没人能脱身。”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他们发现污染是可以被破坏的，灵气和浊气能互相抵消‘杀死’部分污染，而被污染的本源众多，干净的本源却是泥龙入海，直到一个月前他们计算出一条可行的途径。
天道对污染本源承受力不高，零一也会受到影响，而那白蘑菇却非常坚挺。
世界支点是最特殊的，它本就是整个世界的支柱，所承担的远比想象中多的多。
既然掌控不了污染的传播，净化不了污染，那便将所有污染汇聚吸收，强制摧毁。
生之雷可以一定程度上净化污浊本源，布之来见风泠时将身上丑的完全不能见人的黑纹消了些，但还是有，所以他非常纠结地幻化出兜帽和围巾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是天道，也是支点。
当作为世界支点的身份出现时，污染的阈值无限拉高，这才是他撑到现在浑身污浊却神志清醒的原因。
风泠认真看着他，预感后面才是最重要的。
布之声音小了点，“汇集污染，然后摧毁支点。”
风泠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布之快速接着说，“白蘑菇会快速更替，汲取世界本源成为玄梦新的支点。”
“那你呢！”风泠握紧拳，支点破碎他就没了！
没了！
布之是现在支点的灵，不会因为白蘑菇更替变成新支点的灵。
这是要牺牲他一个人拯救这个世界吗？
风泠深吸口气，让大脑不要太激动，布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虑，他才让她考虑两个人的未来，不会打算留她一个人，“后续呢？”
布猫猫本想顺顺风泠的毛，但是手上也很脏他就没做，但好在自家小天还算冷静，星河的力量终归是在天道范围，苏南和天道撑不了多久。
他从未想过一直隐瞒，但长期忧虑不如短期担忧，他的泠儿能快乐一天就要多快乐一天。
“并非我一人拯救玄梦，而是许许多多生灵。”
玄梦不是他一人的世界，而是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生灵的世界。
无数生灵都在守护它，贡献出自己或大或小的力量。
而其中有他，他又碰巧能力最大，仅此而已。
支点是他本身，就像天道道心，支点破碎后，世界会崩塌，而他会有个短暂的死亡抢救时间，不是一下就死了。
抓住这个时间，他能通过本源恢复意识，成为独立的灵。
而世界没了污染，攒积的能量爆发便能推动世界完成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