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山河剑(71)

周师叔站着没动。

“还是说,从今往后,我赵氏的人都不能再上刑妖司?”赵宽谨问,“又或者说,你能将京城的大门也清出十里地,一路护送他师徒回界南?”

周师叔正欲开口,忽然人群后方一人慵懒搭话:“你说要试剑,可是陈倾风为何要答应你们?你光靠痴缠啊?”

四下皆静,众人皆屏息不敢大声,独这声音猖狂至极。

赵宽谨循着声音望去,找不到来人,对方又接着道:“你们赵氏的人,跟蝗虫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来。今日接你比剑,明日又要接别人的剑,没完没了的,她凭什么依你?何况她为何要与你拼生拼死?哪知道你会不会借着比剑,出什么阴损招式?”

柳随月心下打了个突,在人群中穿行想找到倾风,可一时也翻不出她在哪里。

赵宽谨叫道:“陈倾风,你出来!”

倾风没有上前,反朝后面跑了几步,站到石阶上,从高处垂眸看着她道:“放她上山,我不怕她缠我。”

周师叔回过头,不大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真愿意与她比剑?她可不是要与你分高下。”

他对倾风的状况有所了解,第一次黑下脸来:“陈冀的徒弟,莫逞一时之勇,替你师父想想。”

“她不是都说了吗?我今日不答应,她不放我出京城。您护我一时也无用。”倾风说得漫不经心,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朝赵宽谨勾勾手指,“有本事你过来。我与你讲讲道理。”

赵宽谨顺势越过周师叔,往山上走去。

众人惊诧不安,怕她们两人闹出事端,皆紧跟在她二人身后。

周师叔将剑抛回给那弟子,沉声道:“去叫陈冀过来,让他管管自己的弟子!”

只见倾风一路马不停蹄地登山,径直跑到了白泽的寝殿外才停下,回头看一眼众人,轻车熟路地抄起一侧的鼓槌。

赵宽谨见状惊道:“你疯了吗?我找你比剑,你为此事叨扰先生?”

作者有话说:

纪怀故的恩怨,差不多这次了结

第33章 剑出山河

(“我就喜欢替天行道。”)

倾风哪里管她, 抬手振臂便捶了下去,直敲了五六次才停。手中高抛起鼓槌,转了两圈重新握住, 转过身来看向赵宽谨,满脸无害地笑道:“不止如此,往后你找我一次,我就来敲一次。”

周师叔一上来就听见这霸道发言,表情险些绷不住。

这登闻鼓往常一年也不见得响一次,倾风来了之后, 三天两头地过来敲一下。

别说是住在殿内的白泽,连他都禁不住这份罪。

赵宽谨提着剑往地上一杵,苍白面容上讽刺之意愈重,尖锐道:“先生为人族安危奔忙劳碌,心穷筹策,若非要事,刑妖司诸人不愿再耗其心力。你却屡因琐事前来骚扰。改日你吃不好睡不好,是不是也来找先生?怎么不干脆让陈冀把它抱回家里去,他们师徒二人有事没事地敲着玩儿。”

“你一出现, 我确实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这不马上来找先生了吗?”倾风这人有勇且不知耻, 对方越是冠冕堂皇地斥责,她面上神情就越是平静, 还能扯出个笑来与人谈笑风生, “你也说了你是刑妖司的人, 我自然得去找先生。你若是真心担忧先生, 别来烦我不就成了吗?哪有你赵宽谨可以领兵威压刑妖司, 我就只能任人宰割的道理?”

她甩着鼓槌往肩上一扛, 同是讥讽地道:“先生说得对,而今刑妖司是根不正、源不清,这肆意妄为的风气便是从你赵氏开始。我今日不过是大胆陈言,补阙拾遗,助先生拨乱反正。”

周师叔平日是擅打圆场的,今日站在她二人中间,被憋得才尽词穷,索性不管了。

转头看见柳随月一脸乖巧老实地站在人群中,不由生出些许宽慰。那孩子话虽然多,但吵架远没有倾风利索,不至于噎得他胸闷气短,算是笨得贴心。

不等倾风二人唇枪舌战地再战一场,前方殿门从里推开。

这次出来的却不是白泽,而是季酌泉。

季酌泉站在石阶高处,朝下望了一圈,对着倾风道:“先生说,若是倾风敲的鼓,我来代传几句话。”

倾风举起手中的鼓槌,示意她讲。

季酌泉不急不缓地道:“先生说,小事自己解决。他近日忙碌,无暇分心,也不想管你的琐事。”

赵宽谨心神大定,暗松口气,朝前走了一步。

倾风心生不痛快,当下准备也给别人找找不痛快,刚抬高手臂,蓄势待发,季酌泉一句话又阻了她:“先生说,你要是再敲一次鼓,他就罚你在这儿敲一天。”

倾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赵宽谨轻嗤一声:“陈倾风,你想轻易借先生的威势,先生岂会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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