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值:男的女的?
——傅应川:当然是女的了!
——绝对值:那猜不出来。
他看到那面一直是输入中的状态,来来回回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便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大概是高三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放松的机会,大家都玩疯了。林狸和池知衍都没参与,俩人窝在窗帘后边,毫无存在感。
但窗帘后边的空间狭小,待久了总会闷。
池知衍问:“要出去透透气吗?”
“这样好吗?”
“没事儿,距离切蛋糕还早着呢。”
按照流程,距离曾天智切欢送蛋糕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只要在这之前回来就行。
于是俩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已经是十二月初了,迈入冬季,天越来越凉。树叶掉的差不多了,枝桠光秃秃的,孤零零得可怜。
出了门,凉风习习,直往人衣服里钻。好在下午日光犹在,带来点儿温度。俩人沿着街边儿走。
天气干,林狸的嘴唇也干,他下意识舔唇。
池知衍注视着他,双手插兜:“我刚才听到你的微信消息了。”
林狸内心腾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池知衍的缓缓吐出两个字:“丽、丽。”
“你别这么喊,很蠢。”
池知衍似乎有点遗憾,他耸肩:“好吧。那你有小名吗?”
林狸顿了下,知道他小名的人并不多。
“真有啊?叫什么。”见他迟疑,池知衍追问。
林狸不情不愿地回答:“小至。”
“为什么叫这个?”池知衍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
“冬至出生的,我妈觉得喊冬至奇怪,就叫这个了。”
“哦,小至。”池知衍突然喊。
池知衍喊得很认真,黑白分明的瞳仁定定地望向他。他有段时间没打理头发了,过眉的发被风吹得上扬。
林狸有点儿不自然:“怎么了?”
“没什么。”池知衍笑得有些浪荡,他停了下,“就是觉得这个小名——”
“比丽丽好听。”
“……”再和池知衍说一句话他就是狗。
池知衍还是觉得好笑。但是触及林狸的目光,又立马嘴角平直。他大发善心,决定补偿林狸:“请你吃冰糖葫芦?”
冬天是吃糖葫芦的最好季节,不远处就有个卖糖葫芦的小摊。显然池知衍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下,随即不由分说地拖着林狸到了摊主面前。
这个摊子上的糖葫芦的种类很多,颜色不同,大多数还是以红色为主。它们裹上了糖浆之后看起来亮晶晶的,很好看。
池知衍打量了一圈儿:“同桌,要山楂的行吗?”
“可以。”
摊主是个和蔼的老大爷:“小伙子,买糖葫芦啊?我这山楂是酸的,别买了吃不来喽。”
“没事儿。”
在这俩人的认知里,山楂不都是酸的,能有什么差别。
池知衍举着手机准备扫码,老大爷露出了质朴的笑:“有的纸钱没啊,我用不来手机。”
“同桌,你有纸钱没?”池知衍没出门带纸钱习惯,毕竟手机支付太方便了。他难得觉得有点挂不住面儿,刚说完请人家吃糖葫芦就惨遭滑铁卢,“下次请你吃顿大的。”
林狸也没带纸钱的习惯。他尝试着掏了下衣兜,没报什么期望,却还真翻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十块钱,刚巧够两串糖葫芦。
老大爷现场给糖葫芦包上了一层糯米纸,递过去。俩人边走边吃,漫无目的。
吃过之后老大爷为什么说他们吃不来了。这山楂何止是酸,还发涩,外边儿包裹的糖浆甜味儿都被涩意掩盖住了。
“买瓶水。”池知衍在周围看了圈儿,最后笑道,“去那个小卖部。”
林狸看他手指的方向,发现这地方特眼熟,完完全全承载了他活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滑铁卢——是之前俩人一起去借扫帚的小卖部。
一个没注意,居然已经走到辽舟南路这边儿了。
“喝什么?”池知衍问他。
“矿泉水。”
池知衍从货架上拿了两瓶矿泉水,到了收银台:“阿姨,结账了。”
上次那个老板娘依旧在看剧。之前的宫斗看完了,她又换了部青春偶像剧,乐此不疲地嗑瓜子。
她闻言抬头看池知衍,池知衍被她盯得有点儿不自然。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到她说:“呀,小伙子,改邪归正没有啊?”
池知衍:“……”
“改了改了。”他挺无奈地回答。
老板娘的目光又放在一旁的林狸上:“你的同伙也改啦?”
池知衍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林狸已经张口了。他带着点儿平时少见的轻快,像是被全色的画笔勾勒过,分外生动:“不是同伙,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