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严文琦便跑着过来了,进营帐时,嘴里还穿着粗气。
他一进来便看见,地上跪着一个人,被反捆着。姜行云穿着中衣坐在床边,靳苇则披着姜行云的外衣,坐在他身侧。
他有些后怕,还好姜行云和靳苇都没事。
不过,营中好好的,怎么会有刺客。
而这,正是姜行云找他来的原因。
“好好查查,不要声张。”姜行云说着,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语禾,想着今夜她反应着实快,于是补充道:“语禾跟着一起查。”
“是。”张语禾很高兴地领命。
严文琦不太情愿,但是当着姜行云,也不好说什么。
押着人出了帐门,张语禾似乎有些兴奋,小声地跟严文琦说:“陛下的身手竟然那么好!”这实在是令她出乎意料的事。
严文琦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切”,见严文琦不愿搭理自己,张语禾翻了个白眼。
但是想到临出征时严文琦曾质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军营,现在却不得不和自己一起追查,张语禾心里暗爽。
第二日全军开拔,走了十几里,便与李昂的队伍会合,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刘豫的队伍一路向南,路过的州县要么逢迎,要么观望,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挡,所以倒比预计的行程要快几天。
姜行云这边,到了朗州便兵分两路,姜行云、严文琦、韩杨一路,领着十万兵马继续向北,正面迎击刘豫的队伍。
张怀领着五万新军,还有李昂的五万兵马从东北侧绕道,侧翼包抄。
得到这个消息,刘豫初时不以为意,直到他发现第三路人马。
北边也有一路军队在行进,就追在他的身后。
塘报骑兵回来报,主将姓谢,从西北过来。
姓谢的将军,他不曾听过,难道是西北军?
西北军是杜德佑的旧部,自杜德佑死后,军中便派系林立,他也曾动过收拢的念头,可是努力了一番,实在无从下手。
于是便暗中动了一番手脚,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让他们自顾不暇。
可是眼下这支姓谢的队伍分明就是朝他而来,难道是姜行云的安排,他竟然能指挥动西北军?
刘豫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看到父亲复杂的表情,刘臣齐也皱起了眉,北边这支队伍的出现,他也感到意外,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父亲”,刘臣齐打断了刘豫的思索,开口说道:“咱们应该赶紧派一支队伍北上去拦截,不然将会腹背受敌。”
刘豫点点头,深以为然。
此次出征,刘豫号称四十万大军,实则只有三十万不到,又分了五万人马出去,跟着他继续南下的,也就二十万出头。
二月二十,姜行云所率的部队到达岑州,一番讨论之后,决定入驻岑州城,就在此地设置防线,待刘豫前来。
二月二十三,刘豫到了岑州附近,在岑州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严文琦和张语禾行军途中便走边查,刺客一事终于有了着落。
二人去向姜行云汇报,姜行云一听说,这人是刘臣齐安插在新军中的细作,不由勃然大怒。
“竟让人家将人埋到了眼皮子底下。”他一掌拍在桌子上。
盛怒之下,众将都不敢说话。
严文琦清楚他的脾气,姜行云这个人,一般这种表现是对事不对人,他若是对人,直接就出手了,绝对不会废话。
于是严文琦继续禀报:“刘臣齐在军中安插的细作,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只是眼下打草惊蛇,剩下的估计会蛰伏一阵。”
生过气后,姜行云渐渐冷静下来,既然对方藏了起来,那么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揪不出来的,不如先做到心中有数,以后再找机会一锅端掉。
“这样”,姜行云对严文琦和张语禾说道:“从登记的名单入手,重点关注那些与刺客同批进来和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然后对平时与刺客来往密切的人暗暗查访,确定可以人员的范围。”
“是。”二人齐声说道。
“陛下好像忘了一个人。”靳苇突然说道。
姜行云看向她,好奇地问:“谁?”
“郑卫。”靳苇分析道:“军中不少人知道郑卫与陛下的关系,郑卫与抓到的刺客又在同一队。”
“那些细作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可能完全不动,咱们没有动作,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慌,一慌,就会想要探听消息。”
“跟普通的士兵比起来,郑卫与陛下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你说他们会找谁打听?”
听完靳苇的话,姜行云一下豁然开朗。
见过靳苇惊慌失措的样子,张语禾一直以为她只是个依附于姜行云的寻常女子,这一番话,让她不由对靳苇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