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今夜就先在此委屈一下吧,明天一早我差人送你回府,”
行宫的陈设说不上很差,但身为她的女儿,住在这屋中说一句委屈没有任何的过错,她的子女,若是入了朝堂,那就必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徐彬彬是他的孤女,作为一个父亲本应该替她寻一个好的人家平淡且幸福的度过余生,但陛下并不希望徐彬彬就此过完一生,所有的皇子中,势力最强的无非就是太子和二皇子,太子殿下不会成为一个好的圣人,所以他将身家全压在了二皇子温策的手中。
徐峰坐在她的旁边,观察者她的神情问道:“彬彬啊,你可与二皇子见过?”
“呵呵”她冷笑道:“你是指那个拽着我头发的下人的主子吗?”
“……拽你头发?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徐峰很生气。
她敲着桌面,当着她那老爹的面点了一根烟:“不过,徐将军断了他一只手,我没要他的命。”
应该说是被徐将军拦住了,她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徐峰突然提到温策这个人,她倒是有些好奇他后面会说什么:‘所以呢,见过又如何。’
徐峰干咳了一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你也已经过了婚嫁的年纪,就不要再覃家的公子走的太近了……”
“你想让我嫁给温策。”徐彬彬打断他。
“他会是一个好夫君,也会是一个明君,嫁给他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会是一个好夫君,这句话徐彬彬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的讽刺呢,她对覃酥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问道:‘我记得太子殿下是温宴,他要被废了?’
“这位殿下,行事过于阴狠毒辣,废储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若登位,这个京都终究会被血洗一遍。彬彬啊,依目前的形式来看,你只有嫁给二皇子,下半生才能无忧啊。”
徐彬彬凝眉,在徐峰的眼里她好像真的在认真的思考一样,片刻后就听她道:“徐将军知道你这个想法吗。”
他摇头:“不曾知道。”
她笑了:“那便好,今天的话我会当做没有听到,温策这个人,心计太深,我不喜欢。我不会成为他们夺嫡的棋子,你和徐将军扶持谁上位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如果最后是温宴登帝,你们确定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怒火了吗?”
“……我这个儿子,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徐彬彬看着他,忽觉得徐峰的鬓边已经长满了白发,脸上尽显沧桑,喉中传来略微的苦涩感:“徐将军的选择和你一样,是温策。”
“.…..”
徐峰从这个屋里离开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世间的风雨是止不住的,朝堂上的纷争更是不断。
在她后知后觉时,发现自己俨然已经处在了这暴风眼中。
这个帝位,只要一天空着,暗潮的风云就会无休止的涌动,好似 有一条流血的河,河的分支流进了所有百官的府中,将他们浸透,沉寂,压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黑暗之中的无形巨手,掐着每一个人的喉咙。
这天下就如黑白相争的棋盘,每一颗落下的棋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弃子将无用。
她现在,非常超级想见徐将军。
出了门的廊亭站满了侍卫,行宫中的积雪未化,她路过一个又一个的窗台,始终都没看见徐将军的身影,直到她腿开始泛酸时,终于看见了那一身紫衣的男人。
她弯起了眼角,细细打探了一眼和他交谈的温策,那双眼睛,真是怎么看都不舒服,瞳孔淡的好像一个瞎子。
“徐将军。”她喊道。
听见她的声音,徐如斯转过了身,徐彬彬环着手臂,慢悠悠的朝他的位置走来。
“仔细一看,你们兄妹长得非常相似。”温策从徐彬彬的脸上一扫而过。
徐如斯微微点头:“她太乖张了。”
其实他有些不愿听到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他们相似的话来,准确的是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能看清他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手掌心的绷带实际是有些碍手的,徐彬彬就将手掌藏进了宽大的衣袖中,她走到徐如斯的一侧,歪头看他,两人眼神交融的顷刻后,徐如斯率先偏过了自己的脸:“这是二殿下。”
徐彬彬笑,盯着他那极淡的双眼:“我知道,我的头,现在都还痛着。”
温策:‘手下的人不懂事,误伤了徐小姐,真是抱歉。’
徐彬彬:“没关系,我没打算接受你的道歉。”
徐如斯撇着眉,不悦的看着她:“徐彬彬,好好说话。”
徐彬彬抬头看了他一眼,徐将军要生气的前兆,罢了,她这遭,又不是专门来找他吵架的:“我的嘴不懂事,怠慢了二殿下,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