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了,神情冷凝,话语生硬,“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他深邃的眸子里像是浸着一团黑雾,整个人气压很低,要是以前,夏汐会第一时间哄他,直到把他哄高兴。
“傅衍,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心死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世界成了黑色再?无一丝光亮。
此时的夏汐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不能再和傅衍同一个空间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她的心便痛一分。
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没了质问,只有认命,声音里带着乞求,“求你了傅衍。”
傅衍眼眸里似有什么一闪而逝,一把按住夏汐的肩膀,“夏汐,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夏汐眸子里浮着水汽,氤氲蒙蒙的,里面除了恨意外?,还夹杂着无助,她像是飘在海上的孤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似乎哪里都?是绝境,她好像不能?活了,但有个声音又一直告诉她,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颤着声音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傅衍眉梢蹙起。
“是。”夏汐质梗着脖子问他,“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困住我?”
那句“不喜欢我”在傅衍脑海中?循环响起,心尖上不知何时坠上了一块石头,正生生向下拉扯着,感觉很不舒服。
扯动间让他情绪变得更坏,神色也更加不好,阴沉阴沉的,像六月暴雨来临前的模样。
“困住你?”傅衍一把攫住夏汐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前,垂眸睨着她,压着声音问:“你的意思这三年是我困住你?你过的很不好?”
“是。”夏汐边回答边挣扎,“我过得很不好。”
傅衍的坏情绪悉数涌上来,他另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抵墙上,咬牙启齿道:“夏汐,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贺念死后的那一年,夏汐抑郁症复发,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她什?么都?不做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在窗边静静看着,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会。
还有几次偷偷轻生。
她体会过凌晨天台上被风吹拂的感觉,尝试过刀片划向腕间时的痛感,经历过一整盒药片吞入口中被人掰开嘴用力抠出的情景。
那种在死亡边缘游走,又生生被救回来的窒息感,让她一度崩溃。
直到遇见傅衍,那个和贺念有着同样一双眼睛的男人,看到他的瞬间,她像是得到了重生。
傅衍有句话没说?错,是她主动走上前和他打的招呼,他来学校里找教?授谈事情,不知道教?授的办公室在哪。
她从众多围观的学生里走出,主动给他带路,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她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叫傅衍,是傅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那段时间里关于傅衍的传闻很多,说?他毕业于国外?知名大学,是双学士学位,说他在上学期间便获得了多个奖项,是那种爸妈口?中?的好孩子。
说?他是商业奇才,一个项目让傅氏再?次走上巅峰,对于他的称赞似乎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大家?的关注点不同,有人喜欢他的颜值,有人喜欢他的家?世,夏汐喜欢的是他那双深情的眼眸。
他的眼睛几乎和贺念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一眼后,她便沦陷了。
她窃喜的想,这大概是贺念换种方式来陪她了,她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他。
后来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见面……
夏汐腰间传来痛意,她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睨着傅衍说?道:“当初结婚协议上写?着,要是哪天我想离婚可以随时离,难不成你要反悔?”
“你想结便结,想离便离,夏汐,你当我是什么?”傅衍愠怒道,“你当傅氏是什?么?”
说?话间,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唇贴上她耳畔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要是我执意要离婚呢?”夏汐质问他,“你要怎么做?”
傅衍倾身逼近,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的头高高仰起,目光定定道:“傅氏集团在北城什么地位你是知道的,要是我不同意,这婚就不可能?离。”
“傅衍,我可以起诉。”
“起诉?好啊,”傅衍缓缓低下头,张嘴咬住夏汐的唇瓣,用牙齿摩挲出血痕,退开?,“我倒要看看哪个律师敢接你的案子。”
傅衍之所以这样笃定也是有原因的,傅氏集团在北城确实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而?且在北城的口?碑极好。
没有谁会想跟傅氏作对。
“傅衍,你别太过分了。”夏汐声音颤抖道,“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