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时接过书玉递上来的茶壶,亲自为唐、张二人斟茶,“两位兄长,真是羞煞我了。都是我的不是,这么久也不回江城府。现特意斟茶赔罪。”
说完,周嘉时,端起茶杯,朝二人说道,“那小弟敬两位兄长一杯茶。”
唐、张二人默契一笑,也端起茶杯。
三个人都喝尽茶水。
书玉连忙又再添上这好喝的祁门红茶。
唐文将手中茶盏一放,眺望远处,“我倒是羡慕你,跟着兰山居士这么久,想来也见识了不少,这次的乡试,解元也未可知啊。”
“的确有所获,但是解元不敢当。”周嘉时不否认,毕竟一年多的时间,他见了很多事情。
“诶,你太谦虚了。当初若不是你家的事,说不定你早就中举了。又潜心学习三年,解元怎么就不敢当了。”张高清有些唏嘘。
周嘉时沉默片刻,端起茶抿了一口,“这种事,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谈论的是周嘉时的父亲去世一事。
本来三个人虽然年纪相仿,周嘉时为最幼,但是他的学问反而是最好的,也最有机会中举。
只是发生了那件事,只能呆在家里守孝,错过了乡试。
反倒是唐文和张高清两个人,比周嘉时早一步参与科考,也顺利中举。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嘉时这样,另外得了兰山居士的教导,也算好事。”张高清摆摆手说道。
“不说这些。难得见一次面,不如聊聊近况。”周嘉时压下情绪说道。
“近况?”唐文挺起身子,说道,“我倒是还好,你也知道,我成婚两年了。我家夫人近日有喜了。”
“那要恭喜唐兄了。”周嘉时惊喜地抬手。
唐文摆摆手,“我娘念叨孙子许久了,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周嘉时但笑不语。
张高清也说道,“我夫人近日要给我家小子开蒙,也是愁煞我。我自己都还忙着温习功课,只能先寻个夫子顶一顶。”
这些事,周嘉时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打算发表言论,只是静静地听。
但是唐文哪里会放过他,马上就把话题中心指向了他,“说来也是,嘉时你如今马上十八了。家里可说了给你娶亲的事?”
“没错没错,如今你早就过了孝期,年岁也到了,是时候把这件事放到日程上来了。”张高清也紧随其后。
周嘉时失笑,连忙摇头说道,“两位兄长怎么说起我了?我如今还是学业要紧,还没打算娶亲。”
“怎么,你娘不催嘛?”唐文一脸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就差没张着嘴发愣了。
“我娘倒是提过一次,但是我跟随兰山居士学习,我娘也不好追着我说。便也没有催我了。”周嘉时轻轻摇头。
“哎呀,嘉时老弟!”唐文面带惋惜,“你说你,我该说你啥好。”
“怎么?”
“虽然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但那都只是说说,可没有真的颜如玉啊!”唐文突然凑上前去,低声调侃道,“嘉时老弟,不是哥哥没提醒你,有了妻子可不一样。”
咳咳。
周嘉时被唐文吓得轻咳一声,连忙后退。
倒不是说唐文他们就是混不吝,只是他们纯粹就是想要逗弄周嘉时。
他们的年岁摆在那里,自然已经娶妻生子。
周嘉时虽然学问好,但是年纪小了一大截。他们一贯都是当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的。
所以言语不计。
“唐兄,莫要胡说。”周嘉时偏过脸去,有些无奈。
张高清忍不住哈哈大笑,“嘉时误会了。有了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自然不同。我一回到家,夫人就为我精心准备了膳食。看到她和孩子在一起玩闹,我就觉得心情愉悦。”
“没错,在外面糟了多大的事,回到家看到夫人,我心情就好了不少。”唐文亦说道。
周嘉时松了一口气,“此事我还未想过。”
“不过……”唐文拉长语调,故意卖弄关子。
周嘉时抬眼瞧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不过啊,你都十八岁了,还没体验过那种男女之情,咳咳,鱼儿戏水的趣味,实在是亏了。”唐文挑眉。
周嘉时正喝着水,一听这话,直接咳地呛出水来,“唐兄,你万万不可胡说。”
到底年纪不大,轻松就破了防御。
周嘉时耳朵血尖,眼前似乎又再次浮现了宋思意那赛雪欺霜的足腕,还有她那葱白玉指,紧张地拽着他的衣领,隐隐泛白。
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似乎此刻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