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为什么!”我语气如火。
“好玩啊。”他戏谑地说。
“好玩?”我感觉难以置信,“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会?”张超还是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太傻了没看出来而已。”
“我傻?”
“对啊,”他用食指刮了刮额头,“你要是前几次不卷进来,我也想不到这一招。”
“什么意思?”
“我的下属都是你抓的吧?”他嘲笑地看着我,“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你是潘纳?”我瞪大了眼睛。
“是的,”他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我是潘纳,高级特工潘纳。”
“高你妈个头!”我对他的镇定感到恼怒。
“别这样气急败坏的,我可是留着你到现在呢。”
“为什么不杀我?”
“谁说不杀你?”他勾起左边的嘴角笑,“今晚不就是来杀你的么?”
“人民大道的爆炸也是你干的?”我搞不明白他的逻辑,只是发问。
“是我策划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派过去的都是一些小喽啰。那是鱼饵,精英都被我带过来了。”
“为什么大费周章来杀我?”
“以为自己很重要是么?”他再次露出嘲讽的表情,“你是挺重要的,用你我才能骗过这些人,这些等我凯旋后会分我功劳的人。现在他们都葬送在这里了不是么?我身上带着一份机密文件,回去后便能升官发财。”
“机密?”我皱起眉头。
“说你傻吧,”他叹着气摇头,“也不想想我怎么搞到的这些武器?”
一瞬间我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头皮发麻,仿佛无数冰冷的毒蛇在上边游走。是的,我从没想过这一点。也许表哥知道,也许唐小堂隐约猜了点出来。
可他们都死了。
“你跑不掉的。”我语气冷硬。
“呵呵……”他不屑一顾,“我算好了时间的。等最快的人赶到,我已经没入黑暗了,没有人再能找到我。你觉得凭你拦得住我?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
我没有接话,一瞬间朝他冲了过去。
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数次冲向他,却第一次想杀了他。这次没有起手式了,他也再没有那种温和的笑容。
我疾步贴向他,可他泰然不动,如同一个看着待宰羔羊的屠夫。我伸出右腿猛地向他胸口踏去,他一瞬间也抬起腿来。
我们的脚掌相互踩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我喉咙发出一声闷哼,胸腔疼痛,不由得跌跌撞撞退了几步。而他只是略微后退,面色却平静如湖。
我明白今天的形势比以往的许多次都要恶劣,我快没有力气了,后腰和手臂的痛苦如火一般烧灼着我。可我不能退,我得留下他。不然丧失生命的会是无数披肝沥胆的将士,也许还会失去难以预料的茫茫国土。
我咆哮着冲向他。
我猛地跃起,全力挥出我早已攥紧的右拳。染血的拳头仿佛坚硬的机器,却被他后仰躲过了。
“慢了,”张超笑着说,“你是我教出来的么?”
我不管他的话,猛地全力左勾拳,他再次躲了过去。我接连挥拳,不知多少次用尽全力把拳头砸向他,却一次没中。
如同射出的利箭脱落靶心。
“还是慢,”他摇了摇头,“枉费我以前一番苦心。”
“你别他妈废话!”
我咆哮,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身体佝偻了不少。他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猎物,在他的手掌里怎么都逃不脱。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明白这样下去我怎么都赢不了他,稳一点,我告诉自己要稳一点。
要对得起附近倒下的陆娅和季一冲,要对得起身后不远处已经死去的唐小堂和表哥,以及他的战友们。
甚至还有我脚边躺在血泊和奶油里的中年女人。
我侧过身体,双手放在胸前。我一边朝着他猛冲,一边将重心压低。贴近的一刹那我猛地出掌,却被他左拍手打回。我再出另一掌,又被他右拍手打了开来。
我用力踢出右腿,他忽然下压双掌,提起了膝盖,硬生生防住了我的攻势。
我感觉小腿骨传来剧烈的疼痛,可我却不停下。
我右手正掌击出,左手横掌将两只手腕紧贴。这是一种类似蝴蝶掌的技巧,双掌破空,如蛟龙出海一般打向他。
张超旋转右臂从下方扫上来。
他打中我右臂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瞳孔微缩,他没有预想到我是这种力度——这种不要命的力度。
我双掌瞬间再次加力,轰然砸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由得咳嗽出来。
“还行,不然真是没意思啊。”他手背抹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