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任何话，反驳那句‘好老师’，似乎默认了秦清瑶口中的‘坏老师’的前提。
秦清瑶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本以为今天多少是关系改变的契机。
可惜似乎并非如此。
徐延年那份跨越了一生的怨恨，对这个社会也好，对人类也好。他无法自己排解，也无法改变社会。
人肉体受的伤，经过时间会治愈。
但是心灵的伤，却好像不具备自己愈合的能力。即便是毁掉了别人原本的幸福，拉着大家一起堕落，也只会满怀空虚。
两个人坐在车上，赶去医院。
秦清瑶已经收拾好心情，准备进行一场持久的战役。
徐延年却说道：“你可以试试看改变我。阻止我吧，秦老师。”
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秦清瑶，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徐延年的话，随意的‘嗯’了一声。
伴随着徐延年几声轻松的笑。
猛的抬头，看向对方，眨眨眼。
徐延年被这样的秦清瑶看的有几分心虚，忍不住说道：“这个班级的人是出色，但是秦老师，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藏着恶劣。”
后续。
两个人没有在对话。
赶到了医院，周怡正守在手术室外面，两个人也是到了，才知道情况那么严重。
周怡看见两个人过来，颇为不正经的吹了口哨：“来了？两个人一起？看来你们刚刚应该一起面对了恶龙呢。”共同的敌人，永远是友谊的温床。
不过，秦清瑶顾不上玩笑。
眉眼都是焦急：“杨奇怎么回事？”
“送来的早，如果晚一点，就出事了。”周怡视线落到面无表情的徐延年身上。
那站在不远处，除了得知‘手术’的瞬间，有一点意外之余，后面都平静的毫无波动的男人。
杨奇的情况，还挺麻烦的。
看上去健康的小男孩。
胃病，一些旧伤。
杨奇无疑是聪明的，但是正因为这份聪明，他有些偏执，这份偏执，导致他心理上，也有问题。
在周怡看来，徐延年跟杨奇，都是需要治疗的存在。这两个人碰在一起，那可刺激了。
“话说，你们不通知杨奇的父母吗？”周怡看着两个人的状态，提了一句。
她并不是老师，跟学生家长自然是没有联系的。所以只能自己守着，等这两个人过来了，再让他们联系人。
不过，这话一出，就让秦清瑶叹了口气。
她探头探脑确定了没办法知道里面的情况之后，就坐了下来，说道：“通知了，估计徐老师也通知了。杨奇父母工作忙。”
“合着又是给钱当父母爱的吧。”周怡一皱眉。
想到里面小男生一身大牌，身上却各种问题：“你知道杨奇有自残自虐的倾向吗？或者说，他父母知道吗？”
这话，换来秦清瑶茫然的抬头。
徐延年走了过来，脚步刚好挡住了角落里的秦清瑶，对周怡说道：“她不知道。不过，杨奇的父母知道。杨奇的父母小时候就比较忙，杨奇发现自己只要生病，父母就会陪伴自己。”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一开始可能只需要感冒的程度。
后面习惯了感冒，就需要更严重。
甚至打架，闹事，也仅仅是寻求关注的手段。
“他爸妈发现他自残后，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得出‘孩子需要被关注’的结论。”徐延年说着。
周怡点点头，这个观点合情合理：“所以小朋友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医生那边怎么处理的？”
两个人都看着徐延年，等待着下文。
徐延年轻轻地托了一下眼镜：“他们觉得，这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不能纵容杨奇任性，所以直接拒绝了。”
这个结局，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别说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周怡，听见了的时候的无语。
即便是秦清瑶，在听见之后，都如鲠在噎：“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徐延年看着眼底是不可置信，带着愤怒的秦清瑶，莫名的有些奇妙的情绪，像是把漂亮的水晶球摔出裂痕。
有些遗憾，又少了那种面对过分精致的水晶球的小心翼翼：“我有什么必要，开这种玩笑。”
就在这时，里面开了门。
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不过后遗症还是会有的，他以后恢复好了，一些阴雨天气，估计还是会疼，而且也容易再次受伤。家长注意点。”
秦清瑶坐在那儿，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周怡，看了两个人一眼，就自觉的处理这个局面了：“嗯，接下来要住院吗？有什么注意事项……”
半晌，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杨奇。
脱掉了宽松的长袖，发现这个高挑的男孩，有一股子不合理的痩，明显的关节，瘦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