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不太喜欢猫。
原本觉得挺可爱的，后面秦清瑶看书，肚子上趴着一只，她还一摸一摸的时候，那种可爱就淡了。
再后面，秦清瑶一口亲到猫的额头上的时候，就剩下厌恶了。
不过，厌恶了一辈子，等到秦清瑶过世了之后，陪伴宋书的，只剩下那些宋书厌恶的小猫咪。
半夜醒来，已经长出皱纹的手，下意识的捞一下隔壁的位置，冰凉的空气让人清醒，而这时一声：
“喵～”
反而让人松了口气。
秦清瑶临终的时候，还是那不太在意的模样，少了点高傲，多了点温和，交代了一句：“小宋，照顾好几只猫呀。”
多讨厌，宋书都已经想好吃什么药了。
却舍不得拒绝秦清瑶最后的要求。
他更讨厌猫。
但是却比谁都珍惜的照顾着猫。
学医久了，行医多年。
对死亡好似就会看淡，就会适应过来。最初救不活一个人，对医生而言，甚至能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医生这个职业，太微妙了。
医书理论如果说是说明书，那治疗就像是告诉你，这本说明书很重要，因为他写的都对，但是你每一步都按照上面做了，会告诉你还是失败了。
宋书并没有那么多愁善感。
死亡而已。
秦清瑶死了的时候，他也很淡定，处理后事，一个符合生前秦清瑶提及的葬礼，然后好好生活，养猫。
只有宋书自己知道。
死了之后，他就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他是一个出色的医生，可以给自己开处方药吃。
控制病情，不让这些声音出现。
但是，听着秦清瑶的声音，看着对方的身影，实在是太好了。
即便这个声音在幻觉里，都理智的可怕，完美的符合秦清瑶的形象，跟宋书说：“小宋呀，你知道我是幻觉吧，快吃药。”
连幻觉都那么理智要杀自己，真的是太可怕了。
每一次拿着那几瓶药准备吃的时候。
水都倒好了，看着站在那儿的秦清瑶的身影，又笑了一下：“没事，就晚一天。”
幻觉是年轻的秦清瑶。
漂亮的不像话。
宋书有时候看着，都觉得怪不得年轻的时候自己想死死的捏着她。那么漂亮，谁不心动呢。
而幻觉听了，抬起手揉了一下宋书：“行吧，那我再陪你一天。”
“不是挺好的么，这样你就不会老了。”宋书笑着看着她。
他还记得秦清瑶发现第一根皱纹的时候，哪天晚上抱着自己的腰，跟他说：“小宋，你去研究一下抗衰老吧，我老了。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丑。”
这句话，秦清瑶就不回应了。
明明是自己的幻觉，结果高冷的不行。
人家幻觉一睁眼就在。
秦清瑶就不一样了，宋书有时候得满屋子找她。
不过也没关系，在就够了。
这个药，一日一日的推脱。
直到宋书死亡的那天，秦清瑶说了句：“你看看，都现在了，你都没吃药，不过算啦。”
就像是某位数学家可以分清幻觉和现实。
宋书也从来清楚，这个陪伴了数年的秦清瑶，从来不是真实。
不过是崩溃之时，人最后的自我保护。如果不生病，那就会死了。
后续宋书的问题，秦清瑶并不知道。
她现在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
“系统，你再说一次。”连亲昵的一句‘统子’都不叫了，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系统也明白，这个情况的不合理：“虽然宿主完成了任务，但是因为男主那边崩了，这个世界失败了。”
“我当初问没问，男主的情况要不要紧。”
“我是不是问了几次。”
“我的任务是任务，拯救世界关我屁事？”
一连三句话，秦清瑶淡定得很。
只不过她需要用‘关我屁事’表明态度。
“这没办法，失败就是失败。你得去处理男主的问题，然后再额外做一个世界。本来要两个的，我已经帮你谈判了吗。”系统真的帮秦清瑶谈了。
因为系统他也觉得，这个锅莫名其妙。
秦清瑶也察觉到系统的立场。
想了一下：“能跟我直接谈不？”
得到了否认答案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
本来按照世界失败，等于要做两个任务才能抵消赶上进度。
但是这次世界崩溃，所以秦清瑶本来要压着做三个，一个是处理崩溃世界，两个是补充任务。
不过系统估计也是据理力争，最终只按照失败任务计算。
但是，任务失败了吗？
没有，竹马那边，原著那边，都完成的非常好。
“妈的辣鸡沈括。”如此骂了一句，秦清瑶还是去处理烂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