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人湛果断答应。
景载权又说：“超过三个小时不回消息，我就立刻飞过去。”
闻人湛很想笑。
但他太严肃了，她只好忍住，答应：“好，我知道啦！不过我睡觉的时间不算啊！”
“嗯。”景载权也退了一步。
如果发消息给她，没有尽快回复，他当然要给江韵打电话的。
闻人湛这才冲他微笑：“那我先挂电话了。”
景载权看了一眼她背后的夜市，也没看出来什么人市鬼市的区别，不甘不愿地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后，闻人湛把手机塞回兜里，无奈一笑。
怎么说呢？
有个人不厌其烦地盯着自己，叮嘱这叮嘱那的。
感觉很啰嗦！
就是她爹妈都从来不会这样啰唆过。
但——
滋味好像也不赖？
在这世上，有个人关心你的衣食住行、担心你的一举一动、把你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宝宝来疼爱……
谁说感觉不好呢？
闻人湛回过头来。
夜市广场上的大挂钟当当当响了十二下。
十二点了！
普通人肉眼看不出来，但在闻人湛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移形换影、飞花跑马一样的幻景。
本来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却人鬼混杂的夜市，慢慢地剥离出来。
人重、鬼轻。
鬼类慢慢浮起来，在人市上空，慢慢形成了第二层。
一模一样的街景，但是，中心小广场上挂着“夜市”二字的，变成了——
鬼市！
而且，那些摊贩、店铺售卖的东西，也不再是人类市场的正常物品。
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甚至恐怖血腥的物品！
“有意思。”闻人湛歪着头，笑了笑。
说起来，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识过这样的幻景。
上辈子鬼市她也去多了，却从来没有过这种跟人类夜市混在一起，分为两层的！
她嘴里默念咒语，双手结印。
不多时，她的身体也轻了起来，慢慢飘浮。
往前迈步，踏入了“二层”鬼市之中！
“卖花！卖花！”
路边的卖花小贩，人市上卖的是玫瑰百合之类的鲜花，鬼市上，卖的是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卖肉了！卖肉了！新鲜的刚切下来的人腿儿！保证又嫩又肥！”
卖牛羊狗肉的店铺，变成了卖人肉的铺子。
因为说人肉，闻人湛看了一眼过去。
还真不是骗人……骗鬼的！
那肉案上，摆放着一只血淋淋的人头！
就跟人类市场卖猪肉的，摆放猪头一样。
店主是一只猪精，利落地斩着一条人腿，血液飞溅到了猪精的脸上，血腥恐怖！
闻人湛忍着发呕的感觉，继续往前走。
其实没什么问题。
人类杀猪卖肉，猪精杀人卖肉……
要说鬼市残忍？
人类，难道就不残忍？
只能说，物竞天择，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闻人湛往前走着，看了诸多人间看不到的众生万象，循着内心里的直觉，她坚定地跟着感觉走。
她没有欺骗景载权，确实是因为有跟身世有关的感觉，她才非要走这鬼市不可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原主怎么还能跟鬼市有关系。
又为什么，跟西南国有关系？
难道，原主不是华国人，而是本来就是西南国人？
心里揣着诸多疑问，闻人湛一路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鬼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一位老婆婆鬼，拄着拐杖，用那拐杖拦住她，说：“姑娘，不要往前走，再往前走就是黄泉路了。”
闻人湛心说：我又不怕下地府，去都去过了，阎王爷对我还挺客气的。
但她没跟老婆婆鬼过不去，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元宝，倏地点燃。
下一瞬，老婆婆鬼手里就多了一只金元宝。
闻人湛笑嘻嘻地问：“婆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鬼市，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你来逛一逛就算了，逛完了回去自己该去的地方，问主人做什么？”老婆婆鬼拿了她的元宝，对她客气得很。
闻人湛却说：“我怕不懂事，遇上了鬼市的主人却不知道，冲撞了大人！”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老婆婆说道：“鬼市的主人，住在玄武大街的尽头，那幢最华丽的府邸就是了。主人的名讳不可说，一提起，他就会瞬间出现的！”
老婆婆鬼把拐杖放下，又说：“你往回走吧，前面没有路了的。”
闻人湛看了一眼前方，点点头：“谢谢你啊，婆婆。”
她转头，惦记着“玄武大街”，直奔那边。
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不让她去的前方深渊，仿佛有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