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导毕竟是老油条了，沉得住气。
这种事，也不太敢问不是？
沉不住气的是江韵：“湛姐，景先生这么高调……有可能是真的呢，你要不要……问问他，然后再看怎么回复？”
她把手机页面翻出来，不费吹灰之力扫到了几条评论。
手机怼到闻人湛面前，江韵激动地说：“你看，全网轰动，都在等着你隔空回复呢！”
她身为闻人湛的助理，都忍不住磕自己老板的CP了！
闻人湛给了她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好像，不小心搞大发了？
有求婚，不管答应还是拒绝，都得有个态度。
当然，如果她是拒绝的态度，为了不让对方尴尬、不损害对方的声誉。
最好，私底下先讨论好方案，才是正解。
如果闻人湛拒绝，那就让景载权那边再发一条微博，表明：这是玩笑、这是粉丝为了给偶像长脸撑场子。
而——
她万一答应了呢？
这不能怪别人乱想，明明是她自己微博写的：万一！！
这么一说，郑导也好奇起来了：“景先生我是打过交道的，为人很踏实。在权贵圈子里，他算是清流，还是相当靠谱的。景家吧，相对其他豪门，家风也是不错的，不用担心太多。如果你也喜欢他，倒是可以直接答应下来。”
闻人湛瞪眼：“……”
莫名感觉被逼婚了，肿么肥四？
她是完全没往那边想，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她干笑着，给了一句：“权哥只是维护我，毕竟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然后——
撤！
再谈下去，搞不好她一时脑热，就真的要说：行，我答应还不成吗？
说起来，她在大梁的年纪，与景载权相差不太大。
最多小一点吧。
为什么在古代那种十来岁就成亲的社会，她一个老姑娘还不成亲，甚至没有定亲呢？
当然是因为湛露算的卦象！
知道闻人湛不可能留在大梁的，从她十岁开始告诫她：你的姻缘不在大梁，强行为之反而会是悲剧。
闻人湛十一二岁开始，很多人上门求亲。
摄政王一道旨意：本王的女儿要留在家中的，谁再上门说亲，满门发配！
谁还敢？
她彻底熬成了追逐者众、却无人敢娶的剩女老姑娘！
要不，为什么那对夫妻完全没想过要用古代女人三从四德的那一套，来束缚她的成长呢？
闻人湛之所以成长得跟个爷们似的，根源就在这里！
回到眼前——
景载权各方面与她都挺相配的，这一点，闻人湛自己都这么认为。
但是——
她不想找一个那么像她爹的男人！
她喜欢温柔派、喜欢儒雅如玉那种类型！
所以——
上车后，她没急着走，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景载权。
景载权刚刚发完微博，脸上淡定如常、内心犹如擂鼓，继续开会。
鉴于他始终绷着脸，为了不被挑刺，汇报工作的经理们五句缩成一句讲述，硬生生将效率提高了五倍。
会议刚结束，景先生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看，发现是闻人湛的电话。
一时之间，竟然不太敢下手拉开接听。
震动到了第五下，这边闻人湛猜想他在忙、打算晚点再打的时候，他手一抖，拉了绿键。
“雀儿？有什么事吗？”
声音很稳定。
沈凯站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嘴贱，不要说破老板同手同脚的事实，不然年终奖怕是保不住了！
闻人湛一听，他这么冷静呢。
她放下心来：“谢谢你给我解围，不过你这玩得太大了。晚点我在微博回复你，会给你挽尊的！”
闻人湛这边很平静，却不知道因为她的话，景载权从发出微博后就提起的心，噗地落在了地上。
啪！
砸了个稀碎！
一句“玩得太大了”，代表了她的意思。
他本意也是试探，没想过这个时候能得到她的点头。
但……
也没想过，在这方面她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明明白白，干干脆脆把话说清楚。
她这么聪明，就算她不懂，网友都把“求婚”俩字送上热搜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举动代表什么？
可是，她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就把这个直球打回来了！
“权哥？”闻人湛在电话这头，看不到景载权的表情，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什么状态。
没听到这边的回答，她又喊了一声：“权哥，你在听吗？”
景载权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在。”
他站在一整片落地窗户旁，一只手举着手机在耳边，转头看向摩天大楼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