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我带了东西来看你。今天晚上,我原本是打算带着东西去看你的。你死了,我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可我又能如何呢?”
“玉郎,你喜欢我吗?”
“我自然是喜欢的。”
“有多喜欢?”
“有……”男人喉咙间哽了一下:“你是不同的,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旁的女子一眼,连府中那两个妾氏的房间我都没有进过。春儿,我原本是想要娶你的。”
“既如此……”春儿的声线柔和了下来。
男人在心里松了口气,眼睛稍稍睁开了一条缝隙。正当他打算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喉咙间突然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那种被扼住的窒息的感觉让他心慌。
“既如此的话,你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好了。玉郎,阴曹地府,你我再做一对夫妻如何?”
“咳!咳咳!”
男人拼命咳着,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眼瞧着他就要被春儿给掐死了,春儿突然叫了一声,跟着被弹开了。
男人再次跌到地上,他一边捂着自己的喉咙拼命喘息,一边抬头看向春儿。只见春儿一脸怒意的盯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黑夜中,只听得到女子娇俏的声音。
“好了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也不过是个做不得自己主的可怜虫。”
“这是我的事。”春儿声音变得极冷:“我要带他去地府,我要让他永远跟我在一起。”
“你以为地府是你家,想带什么人回去都行的吗?”
刑如意一句话说的春儿差点脸红。
她是鬼,脸自然不会红,但仍感觉难看的错了错脸。
“阳间有阳间的规矩,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他阳寿未尽,纵然你将他给掐死了,到了地府,还得劳烦鬼差再把他送回来。你自然是不嫌麻烦的,可地府鬼差有限,也不是人人都那么清闲的。”邢如意说着,戳了戳自个儿身上的鬼牌:“你放心,该带他去的时候,他也是跑不了的。”
“我现在就要他死。”春儿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邢如意略冷了脸:“我知你心里委屈,心中怨愤难平,所以才纵容你来见他。方才你出手时,我也并未阻拦,为的便是让你教训他一番。让他明白,一个女子的感情,不是那么轻巧就能得到的。既得到了,便要珍惜。”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春儿伸出手,十根指甲飞长:“是你告诉我,害我的是他,如今却又拦着我不让我带他走。你凭什么?就凭你腰间的那块牌子!”
“这块牌子?”刑如意又用指头戳了一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身份名牌罢了。若是遇到胆小的鬼怪或者鬼差,兴许还有些用处,若是遇到你这样的,就没什么用了。哦,你刚刚问我凭什么对不对?”
刑如意往狐狸身上靠了靠:“凭他!”
“他?”春儿瞄了狐狸一眼:“他又是谁?难不成也是地府的鬼差,来抓我的。”
“地府倒是想请他过去当差,可惜我不愿意。”刑如意摸摸鼻尖:“他是我家夫君,很厉害的那种。”
“你这是故意在欺负我吗?”春儿说着,就朝刑如意扑了过去:“你明知我被男人所害,竟还当着我的面说你家夫君的长短,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夫君有多厉害。”
春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困在了原处。
刑如意摇摇头,啧啧两声之后才说道:“方才已经告诉你了,我家夫君挺厉害的,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你——”春儿在原地挣扎着,表情越发的狰狞。
“不瞒你说,我家夫君是会法术的,而且还是顶厉害的那种。至于我身上的这块鬼牌,也是仰赖我家夫君才混到的。所以,我刚刚真的是在提醒你,而不是炫耀什么。你方才问我为什么拦着你,却不等我回答就对我逞凶。春儿,遇事儿是不能这么着急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春儿恼怒的盯着刑如意,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向狐狸。方才交手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狐狸的对手,可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她在寻摸着如何下手,才能为自己谋得一丝胜算。
狐狸半眯着眼,丝毫没有将春儿放在眼里。也是,他一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如何能看得上春儿这只初出茅庐的小鬼。若非如意执意要掺和,他早将春儿给灭了。
春儿的打算,刑如意估摸着也猜出了几分。此时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初到盛唐的那个小丫头,经历的事情多了,心里的盘算也就多了。春儿眼中的谋算,她只需瞧上一眼,也能猜出个八九来。况且,她表现的又是如此明显。
有狐狸在一旁杵着,她自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将自己心里原有的打算说出来也就是了。至于春儿能不能听进去,又能听进去多少,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反正说完了,她就会借助鬼牌打开阴司的大门,然后唤了鬼差将春儿带往她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