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点头,付了钱,寻了个僻静处,一同回了重华宫。进屋后,梨霜见银川一直凝着她,颊上有点胀,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局促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嗯。”银川抿了抿唇,举步走到门外。
梨霜微松了口气,正要关门时,男子忽然顿住。
“怎么了?”她愣了愣,见银川忽然攥住拳头,转过身,猛地抱住她,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梨霜蹙了蹙眉,有点窒息:“你、你别这样…”
可银川的手臂却更加紧了,似铁链桎梏一般,迫得她有些窒息。
她推了推,只觉他胸膛滚烫坚实,似烧红的铁,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复杂:“银川…”
轻柔的低喃似针刺的银川眸中一痛,他稍稍松开,望着眼前纯洁姣美的容颜,眼底闪过阵阵暗涌,隐隐透着灼光。
他的手紧了紧,捧着的脸,将头轻轻贴在她额上,喉咙滚了滚:“阿梨,别走。”
沙哑的声音带着战栗。
温热潮湿的鼻息喷薄在颊上,梨霜呼吸一滞,脊背瞬间绷紧。
“你…”
她张了张唇,见银川微微抬头,眼尾泛红,蕴着水雾:“可以吗?”
他深切的恳求着,嗓音哑得不像话。
梨霜拳头紧了紧,垂下眼皮,半晌,点点头。
银川眸光大亮,猛地搂住她,肩膀微微战栗。梨霜感觉脖间忽然陡热,流入了一缕湿润的液体。
她呼吸一滞,胸口好似涌入了潮水,潮湿中夹着一点涩,薄唇随之抿紧。
片刻后,男子缓缓松开手,拦腰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向内室。
“砰!”
大门嘎然阖上,银川走到床畔,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拉好薄被,自己则躺在她身侧。
感受着身旁清幽的冰雪气息,梨霜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局促,转身,面向里侧。
身后静默片刻,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梨霜只觉腰畔一紧,银川已贴过来,宽阔坚实的胸膛挨着她背,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帖在她敏感柔软的腹部。
耳后、脖颈传来温热的气息,梨霜呼吸一滞,脊背陡僵,脸颊止不住烫起来。
她咬了咬唇,本能地伸出手,想将他推开,指尖触到他温柔的手背时,似被烫了一般,嗖地缩回去。
她有些烦躁,索性闭上。
见她没有抗拒,银川往前蹭了蹭,脸贴在她头上,手臂微微收紧。察觉身后人的靠近,银川黛眉微蹙,手紧了紧,咬着唇没有出声。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漫长到窗外的每一声虫鸣、风声,她都听到清清楚楚,可似乎又过得很快,在她还未理清思绪时,天已泛白,晨曦透过窗棂,映得不大的绣榻朦朦胧胧。
身后的人动了动,梨霜睁眸,察觉腰上的手紧了紧,缓缓抽离,伴着些微的窸窣声,身后一空,凉了下去。
梨霜的手紧了紧,闭上眼眸,没有动,细微的响声后,她身后渐渐沉寂。她抿了抿唇,没有动,片刻后,耳畔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整间屋子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梨霜双臂微紧,缓缓睁眸,转过头,入目所及只有桌椅及窗外照进了一缕阳光。
银川走了。
她眸光一恍,垂下眼皮,心里忽然空了一块,手越攥越紧。稍顷,她转过身子,平躺着,双眸默然地凝着半空,如同一汪幽深的湖,渐渐失了焦距。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琅桓焦急的声音:“帝君已到了琅琊台,你当真连最后一面都见吗?”
羽睫微颤,静默的眼眸起了一丝变化,梨霜咬了咬唇,阖上眼眸,依旧没有动。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门外,琅桓气得直跺脚。
琅琊台上,银川迎风而立,默然地望着天际,白衣飘飘,发丝如霜。朝阳从东方升起,静静洒在他削瘦身上,如同镀了层金色的光晕,却显得越发凄冷。
“咚咚咚!”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银川转眸,朝来路看去,崖壁蜿蜒,除了山风、枯树,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扯了扯唇,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转眸,足见轻点,如雄鹰飞入天际,落在那颗即将破碎的补天石前。
远传,琅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帝君...”
他眼眶一红,死死地攥着拳头,然后站起来,朝重华宫的方向望去,眼底掠过一丝恨意,纵身又飞了回去。
.
重华宫里。
梨霜躺在床上,耳畔却时不时传来仙侍们的絮语。
“听说了吗?帝君已经去了琅琊台,难道他真的要以元神补天?”
“帝君心怀苍生,当真担得起战神之名,只不知他以后,还有机会转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