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眸,司唯嫣抿着唇角不说话。
“我谁也没告诉。”
“对不起,嫣嫣。”翁星的声音轻轻的,如平常一般柔软。
手指轻扣墙皮,司唯嫣还是心软,让她牵了自己的手,她不动声色问:“那他呢?”
翁星摇头,“我不知道。”
她家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否认她这个女朋友,接受白枳这个未来的儿媳。
陈星烈或许会反抗,但他没法斗争得过,所以应该也还是会妥协的吧。
一切也如翁星所想进展。
第二天,班里传来消息,白枳远赴英国,准备提前开始留学生活,而陈星烈会和她一起。
白枳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po出一组图片,剑桥的建筑,和提前穿学士服的她,夕阳下的泰晤士河畔,教堂尖顶处有白鸽飞过,一切美好得好似一幅画。
班里的舆论转为羡慕,又开始流传起了白枳和陈星烈天生一对无比相配的戏码。
接水时沈晚晚凑过来,满眼羡慕地看着翁星道:“星星,你看班长在Instagram上发的最新图片了嘛?”
“她竟然提前去英国了,好羡慕哦,她和陈星烈都不用参加高考了。”沈晚晚一手托腮,认真考虑,“他们和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之前看到那女生的几张背影图片,真的快要以为那个人是你了,还好我没信他们。”沈晚晚对她微笑着,脸颊雀斑淡淡的,圆眼肉乎乎的,该是很可爱。
可翁星看到只觉得反感。
她没有搭话,而是独自出校,给柏悦发了她要晚点回家的消息。
沿着柏油路一直向东走,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到海边,沿公路往下走,她站在沙滩上,抬头看向蔚蓝不见边际的大海。
心底压抑难受这么多天的情绪此刻才仿佛决堤。
灯塔伫立在远处,海岸线绵长,沙滩上的贝类大都死掉只留下一副空壳。
风很大,吹起短裙裙摆,长发被吹得凌乱,翁星沿着沙滩往偏僻处走了很远,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掉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有渔船归岸,远处一个露天赛车基地传来轰隆的引擎声。
手脚冰冷,翁星沉默地流泪,微垂着头,没有声音。
沙砾被风吹着,在春日里有温暖的错觉。
阳光偏移,一道颀长的影子落下,下一瞬一只耳机被极温柔地戴到了翁星右耳。
英文歌声悠远苍惘,也是她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lovely》
“Never go away
So I guess I gotta stay now
Oh I hope some day I'll make it out of here
Even if it takes all night or a hundred years
Need a place to hide but I can't find one near
Wanna feel alive outside I can't fight my fear
Isn't it lovely all alone.”
抬眸,海风迷乱沙砾,翁星看清身旁男生温柔面庞。
他取下了教室里那副近视眼镜,发丝碎短,轮廓利落干净,眼眸是琥珀色的。
他穿着刚和渔民一样的白T和短裤,衣角沾湿了些,身上有淡淡的鱼腥味和海水的咸湿气味。
原来这就是他最近找的新兼职,帮助渔民打捞搬鱼。
宋墨白低头看着她,伸手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温和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们站在那片僻静海滩吹了很久的海风,听完了好多首歌。
赛车引擎声轰隆,从海滩上的公路飞驰而过。
一道弯桥作拐,赛车停下,穿着赛车服的男生拉开车门下车,掀开眼皮淡淡地看着不远处沙滩上的两人很久。
温翊君跑了一圈后过来,把车停在他身边,他取下头盔,看着陈星烈瘦削挺直的背。
水泥灰公路上积满了一截烟灰,深邃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最深的情绪也彷如深海掩藏,冷淡无比。
温翊君喊了声:“陈星烈,去吗。”
掐了烟,他低下头,勾唇淡笑,嗓音极低:“回了。”
第37章 演出
那之后几天, 翁星都会陪着宋墨白一起去赊滩帮渔民收网分类渔种。渔民姓梁,是个人很好的老爷爷,日出出海,日落时才会踩着潮涌的时机回来。
脸上皱纹深深浅浅, 梁爷爷的皮肤因长期日晒而显得黝黑, 每回见到他们来, 都会笑着招呼他们喝茶,很普通的速溶红茶茶包放进铁嘴茶壶里煮好,用大号保温瓶盛着,渴了就用纸杯倒一杯喝。
翁星捏着纸杯,缓慢地啜饮, 这茶的味道很浓很杂,只有茶叶干瘪的味道,跟柏悦平日里泡的龙井茶和乌龙茶味道完全比不上。
但她还是全都喝光了, 踩着沙砾往那艘渔船的方向走, 宋墨白已经开始用竹篾编制的箩筐装鱼搬运。